“缘晚,这个人身上好多血!”
“我看看。”
“这人受了极重的伤,还能挟持你……”何缘晚剥开地上人衣衫,看见他胸前赫赫然还在淌血的刀口子,皮肉都被掀开,隐隐露出两条肋骨来,道:“也算是顽强。”
何方儿看了一眼就跳到一边说吓死人了,不一会儿又回来问:“他怎么样,他会死吗?”
“你要救他?”何缘晚道:“他方才可是要杀你。醒了说不定更想杀你。”
何方儿想了想:“他这伤这么重,醒了也不会有什么杀伤力,方才是我没有防备,才让他把刀子架在了脖子上。”
何缘晚一动不动,何方儿便道:“救人可是件大功德啊。”
后者一下便有了反应,道:“快去摘那湖边的草药来。”
何方儿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好嘞!”
何缘晚在她屁颠屁颠走后略一寻思,说不对,万一他是个坏人,那我岂不是……再一想,不如给他一爪子了事,反正他现在这样也活不了。但又一想,万一他是个好人……
就在他纠结这一会儿,何方儿已经摘了草药回来了。
“怎么弄?我不会啊。”她盯着那道伤口,神情有些紧张。
“你嚼碎了这草敷在他伤口上便是。”何缘晚心道一句罢了,便指挥她。
“……”何方儿呆呆地看他。
“你倒是嚼啊,看我作甚?”
“哦,哦!”何方儿挠着头:“不,不是,那什么,我刚吃了烤山鸡,这沾着了口水,不太好吧……”
“那你就任他死罢。”
“别,别呀。”何方儿一听,立马就把草塞到嘴里嚼了一阵,最后吐出来看准了闭着眼就往那只剩半条命的人伤口上一通乱抹,手劲之大让这昏迷不醒的人都皱眉头。
何缘晚面无表情地看她抹个不停,最后寻思着再抹这人就得被抹死了,忙叫她住手。
何方儿便愣愣地退到一边。
何缘晚用手捏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再对着男子伤处一指,男子便开始哼哼起来。
何方儿于是开始拍手叫好:“唉,醒了,醒了!”
“还没呢。”何缘晚泼她冷水:“你守着他罢。”
“行。”后者便又蹭到黑衣男子身边,忽然起了好奇心,小心翼翼扒开他蒙面的方巾,端详了他的脸好一会儿,随后陶醉道:“缘晚啊……”
“嗯?…”
“方才太黑我没看清,这会儿借着火光这么一端详,我发现这人真好看。我今日真有眼福。”
何缘晚哼一声:“是了,你偷看我洗澡我还未找你算账。”
何方儿喊起来:“别呀,别呀,我错了,你长得更好看,月光下那叫一个出尘啊……”
后者听了眯起眼睛:“你明白就好,我这般出尘断然不会看上你这样一个俗人,你莫要打我主意。”
何方儿心说这蛇真自恋,嘴上却不做声,忽然想到一事:“你这般高傲,你就没有喜欢过谁吗?”
“没有。”何缘晚的声音清清冷冷。
“唉,孤寂哦。”何方儿定论。
何缘晚于是甩她一记眼刀。
两人安静了一会,何缘晚忽然问她:“你喜欢哪个?”
何方儿一听,竟然一下红了脸,支支吾吾:“我喜欢一个男生,只不过是偷偷地喜欢……哦,他跟我一样,是个人,般配罢。”
“原来是个人就与你般配,我也是甘拜下风。”后者哼了一句。
何方儿又羞又恼:“我与你说,般配是心意相通,默契投缘,有说有笑又玩又闹做什么,自讨没趣罢了。反正你又不理解咱们凡人烦人的情情爱爱……啊,我……”何方儿忽觉失言,赶紧闭嘴。
“我何必懂?我一心向那无上之道。”只听见何缘晚坚定道。
“…………”何方儿默然,半晌道:“缘晚啊,你真是一只有追求的,特立独行的蛇精。”
何缘晚听罢,对着何方儿妖娆一笑,何方儿好容易止住的鼻血又流出来。
“成成成!你早些成仙罢!”何方儿捂着鼻子嚎:“不要再来祸害我了……”
“好说,好说~”何缘晚依旧笑眯眯地,“我这便去打坐,你不要打扰我。”
“成,成。”何方儿应声,扒拉了一丛草,就堆在男子旁边当枕头,一脑袋下去,三两分钟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