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能送他的,唯有一死罢了。
直到多年以后,张越想起当日纠缠不休的自己,不禁莞尔。
“我只能送你到这了。”坐在高头骏马上的友人弯下身,眸中映着他的面容,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不想再去劝说一两句。
“有些事,一旦看开,就会发现并没有自己预期的那么难以接受。”风起乍寒,他单薄的身影站在烈烈风中,显得异常的伶仃孤影。
以往,他以为凡事但凡用心,总会有结果,不论是好是坏,到底会有个答案。
“我只是执妄,却并不痴傻。”
“他……”瞿铭拽紧缰绳,竟不忍说下去。
“我懂。”听到他欲言又止的话,张越笑的别样温软如春水,一时之间,令多年未见他笑颜的瞿铭怔愣住了。
他懂瞿铭的意思,阮芾之于他,是心中刺,时刻提醒着自己,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还是个男人,选择清身出户,与家族断绝关系,完全不值得。
可惜他能欺骗世人,唯独不想欺骗自己。他能说一千句谎言,可此事,他不想否认、不想掩饰。
喜欢便是喜欢,深爱便是深爱,纵然阮芾对于他的情意不屑一顾,而他也不会因颜面需找借口。
“或许,情之一字,只有不懂,才不会那么伤心。瞿铭,既然他认为往日的恩人是她,那么让他继续认为下去,有何不可。我和他之间,根本不可以有任何可能,甚至是惺惺相惜。”他仰起头,对着瞿铭笑着摇摇头,不会告诉他,当阮芾在灵堂上送来绿牡丹时,他已然知晓他想要转达的意思。
绿牡丹唤为碧黛,是他培育多年的心爱之物,当年他爱极绿牡丹初开时青绿,清爽袭人,盛开时渐淡,色如青豆,娇嫩妩媚。
他从不曾忘记少年时期,多嘴的告诉阮芾关于绿牡丹的涵义,是期待,是对生命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