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了。”隐去眼眸里的担忧,破空收回视线的时候,已恢复了一贯的谨慎寡言。拧干汗巾,伸手按住邱丹生退到腰际的衣裳,擦拭着流淌在后肩处肿胀的伤口。陡然心海生波,停手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
邱丹生背后的皮肤白皙剔透,触手滑腻,仿佛上好的暖玉。
老实说,不管是用男子或是女子的眼光来看,他不啻是世人梦寐以求的美人尤物。
可惜如此美人,却有着足以冷伤人的眼神。
“破空,你在害羞?”邱丹生本是聪明绝顶的人,破空略一停顿就知他失态,便出言调侃一句。
沉默片刻,破空回道:“属下不是草木。”
不是草木,却是石头。邱丹生有时候会好奇,破空的个性会因谁而改变,外冷内热的破空,其实是个好人。
这种人值得更好的女子去尊重,去厮守。
“嘶。”肩膀抖动了下,邱丹生吃痛地抓紧被单,不用回头,猜想的到破空触及伤口,没有放轻力度。
“少爷,我……”伤口处的血珠顺着邱丹生的脊背蔓延而下,一路滚落胯骨处,濡湿了腰带边沿,破空不敢太过放肆,别开眼,下手也就没有轻重起来。
“破空,我不是砧板的鱼肉,一点知觉都没有。”邱丹生忍不住回头握住破空的手,见他似有顾忌撇开视线不敢看自己,稍稍怔愣后,了然的松开手,“是我为难了你。”
相处多日,破空对他的好众所周知,但他对自己的的态度颇令人费解,既不迎合也不躲避,完全听之任之,让人误会。
时间像是一下子凝结,当破空正思索着如何回话,结果却听见他身后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道:“由我亲来不是更好?”
破空的身体陡然一僵,表情僵在了脸上,动弹不得。
脸上的盔胄没有拆解下来,瞿铭抹了下从盔胄流淌下来的血液,迈着步子,施施然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是瘫在血泊里,一脸惊骇的段思真。
他竟然没有让那些喝醉的将士发出一点声音,就一剑捅穿了他们的胸膛。
段思真一直都没有亲上战场,第一次体会到温热的血液飞溅到脸上,会让人从内心开始惧怕,就怕自己会有一天变成眼前堆着的死尸。
“主上。”猛然回过神,破空站了起来,不知为何,不敢对上瞿铭的眼神。
“你杀了他们?”越过瞿铭,邱丹生看着门口处的段思真,脸色白了白,人命在瞿铭的眼中不过是草芥。
今天他可以毫不顾忌的在军营里杀人,那么明日,亲手杀了他,也是眨眼间的事。
“不杀了他们,留着给晟英丢人?”瞿铭摘下盔胄示之以面容,沾满猩红的左手沿着邱丹生的额际滑到嘴边,半弯下身,他的气息就吐在邱丹生颈边,有一种如蛭附骨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