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些喝醉的将士想要对邱丹生拉拉扯扯,心里有点怯了,段思真急的忙踱步叫人。
倏然,有道人影如箭矢般疾驰而进,他的力道太大,把人整个都给摔了出去。
被甩去出去的人撞到桌脚,当下按着腰骨哀哀嚎叫。
段思真听到邱丹生用平缓到诡谲的声音道:“破空,你一直跟着我?”
静静站在门口处的人影微微动了动,稍稍一会儿,他单膝跪下,身上盔甲表面结成的霜冰一片接着一片的剥落,足见他在外头守了多久未动。
“少爷在哪里,属下自当跟随。”
段思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即使自称属下,依然不掩自身的气势。
“不敢,我何德何能可以当你的主上。”邱丹生不意外会来寻他的是破空,不是叶桂。若要他猜,他想现在叶桂应该在瞿铭那伺候着。
破空没有抬头,甚至像是没有听到躺在身旁将士的哀嚎,波澜不起地道:“大人将属下送给少爷,属下自当竭尽所能护住少爷,少爷若是伤到分毫,便是属下的失职。”
说的真好,好到都不像他会说的话。邱丹生想要抬起手让破空起来,怎奈周身乏力。“你不用对我起誓,没有必要。”眼睑半垂,他的袖子滑到榻沿,令手腕上的红印一目了然。
“不用多说什么表忠心的话,你既然来了,不如去打盆热水和壶烈酒,替我上药。”他草草吩咐了一句,破空却不肯移步。
“属下不敢再离少爷半步。”怕是又生事端,破空对着后头的段思真道:“拿着令牌直接去军医处带药来。”
挑起眉,邱丹生把破空的拒绝看在眼里,却仅是默然,并无不悦。
许是不知该听谁的,段思真看了看邱丹生,又看了看破空,最后在友人的眼神下,默默地拿着令牌退下。
“跟着我是不会有好结局的。”邱丹生凝视破空片刻,用平静的嗓音轻道。
“属下知道。”沉默了一会,破空定定的仰视着邱丹生,嘴角弯了起来。其实很少人知道,这个男人一旦微笑起来,那么温暖足以割破冬日的水面。
“不后悔?我宁愿你后悔。”邱丹生的眼眸在夜幕中深不可见底,最后几个字低不可闻。
女生男相,顶多夫家难找了点,众口悠悠不见女气,英气勃勃,天生适合学花木兰替父参军。
但男生女相……终究不是好事。
他笑得蹊跷,眼角瞄向倒到一旁的将士们,冷冽的眼神刺得众人如坐针毡。
南风一事本有两种,一种偏好娈童,喜他们娇柔宛转、雪肤乌发。然大多有了迷恋女子,其旧爱自然抛之不顾。他们采南风不过为了新奇猎艳,狎昵奇巧。
另外一种,是当真爱极了,管他少年英朗,还是粗俗不堪,若一日不见,如蝼蚁爬心,情难自禁。
他此生自知没有任何可能找到后一种,可前一种,是他万万不愿将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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