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槌太鼓响彻雨景,邱丹生霍然僵直身体,侧目而视。
见状,瞿铭已知他心旌动摇,摒退叶桂,拥他入怀。垂螓,轻啃慢咬着他的颈项,压抑地道:“不用担心,前些日子,破空不是砍下敌将的首级,现今他们不过是过来闹腾一番。”
眼眸蓦然微张,邱丹生脸色发白,将目光移至鼓架的方向,整个沉默下来。
如果他没有看错,在雨中敲着太鼓的人是破空。
杀鸡焉用牛刀,瞿铭明摆着是做给他看的。
“丹生。”瞿铭低沉磁性的嗓音轻轻念出他的名字,很缓很轻,却无法令人忽视其中的危险性。
哪怕不愿,邱丹生不会违背瞿铭的意愿,稍稍抬头,就被他左手勾住下颚,有一下没一下用指尖磨着,双眸宛若无底深潭。不由得,邱丹生将头转开,咬紧下唇默不做声。
瞿铭见他这种神情,猜测的事情油然浮出水面,再也遮掩不住。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破空是阉人养大的,对于情爱,他懂情却不会去爱。”帐篷内的炉火烧的正旺,瞿铭转过邱丹生面对自己,肆无忌惮地从他眉眼描绘到他的唇际,放轻了语气地道:“你说如果我让他亲手杀了你,他会不会听命从事?”
“你!”邱丹生不可遏制地颤抖,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是为了瞿铭歹毒的心思。稍稍一会儿,他平复了思绪,重道:“他为你殚精竭虑,你何苦为难他!你要我的性命,自可让我自断,不必殃及无辜。”
近日来,梦境不断的延伸,瞿铭清楚的看见邱丹生每回望着自己的眼神与现在的样子何其相似,一样的厌恶,一样的……惧怕。想到这,他的眸底闪过一抹极其复杂之色。
“一时的玩笑话,探出了你的真心。”伸手覆盖住邱丹生的双眸,他吐字清晰如珠玑。
这下,邱丹生整个人愣在原地,外头淋淋沥沥的下着雨,他的心跳声在此时显得异常快速、慌乱。
不想再从邱丹生的眼中看出伤人的厌恶,瞿铭的唇角掠过稍纵即逝的苦笑,大梦不醒,不得不让自己接着做梦下去,然而如今,还需要继续吗?
顾晟英说他的桀骜狂妄迟早会让邱丹生崩溃,若为了他好,松手成全方为上上之策。
他何尝不知松手对他们彼此而言是最好的,可惜——情非得已。
“我自问对你无处不用心,凡事你不愿的,我为难过你吗?”唯独对他,他上了心,即使他凉薄冷性,自己还巴巴的想要捂热。
迟疑半响,邱丹生分不清是羞愧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混搅在心头。
若非明知他心中另有所属,他会误以为他的迟疑是对自己有好感。瞿铭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事情演变至此,想要两全,就要委屈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