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那便死了罢。”我语气萧索的说,御云樽神色一时莫测,我看了他一会,终是没忍住,微微一哂,“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吧?”收回了目光,我笑了。
御云樽靠过来,靠得极近,鼻息隐隐可闻,“你怀疑我?”
我没说话,闭眼靠在后面的石壁上,一只手突然捏住我的下巴,我睁开眼,御云樽的脸色有些难看,白得几乎透明,深沉的眸中隐着愠怒恼火。
我有些意外,他的反应这样激烈,就好像被戳中了痛脚,我将身体往旁边侧了侧,他进一步逼近,“说话!”
我愤愤地打掉那只手,“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话音落,御云樽突然捂住胸口,唇角微微溢出血迹。
他身上一直隐隐带有血腥之气,问他却不说,我皱眉,“受伤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你还关心我?”御云樽语中带冷,抹了抹自己唇上的血。
我一噎,看到他嘴角的血迹还没擦干净,衬得脸色越发触目惊心的苍白,竟然有些不是滋味,“你血吐成这样,是受了内伤吗?为什么不早点说?”
“没什么好说的。”御云樽颇负气的说了句,移开了目光。
我张了张口,发现竟是无语,可看他这样侧过脸去似乎是故意回避我,突然发现他这模样竟像是在使小性子,与平日完全不同,很有些像那些被骄宠惯了的王公子弟的骄矜。
勉强克制住自己扬起的嘴角,眼前光线忽地一暗,御云樽突然倾身向我压来,一手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托起我的脸,在我诧异的目光中,吻了下来。
我下意识抬手,发现使不出力,便没有浪费体力去挣扎。
“这种时候亏你还有心情。”我露出一个僵硬又讥讽的笑,御云樽的手指无限温柔的插进我头发,他轻笑吐气,仿佛呢喃细语一般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的嘴角还有一点血迹,在这样昏沉的光影里,衬得那张脸惊人的妖艳,简直蛊惑人心。
“睢染。”他看着我,眸中闪着一抹炽热又古怪的光芒,我不自觉的望着那双眼,听到一句,“我思慕你良久,还要等多久你才愿意?”
热气绕在耳边,一瞬间心中简直有万马奔腾而过,可最后竟色厉内荏的憋出一句:“你简直厚颜无耻至极!”
气势太弱了!
嗯……怎么感觉有点热?下意识转开眼。
微热的气息陡然袭来,“你脸怎么这么红?害羞了?”御云樽的眼中尽是笑意,仿佛在逗弄一只猫。
我捏紧拳,怒不可抑道:“害羞你大爷……”未说完便感到小腹里一阵细微的刺痛,我以为自己一时气过了头,没太在意,眼睛仍凶神恶煞的盯着御云樽,可下一刻腹部突然被人撕裂般的疼起来,下意识的低喘了声,心已凉了半截,不由自主弯下腰。
这种疼痛非常诡异,像是有什么在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我有种可怕的感觉,好像自己正在被一寸一寸的撕裂,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了,哪里疼?”御云樽的声音像是紧崩成了一条线,直直砸在我耳边,我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他脸色沉郁,难看到了极点,一双眼睛又冷又骇人,鬼使神差,灵台竟闪过一丝清明。
还未及抓住什么,挖心削骨似的痛便令我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黑以为自己又要晕了,却听耳边传来声音:“张嘴。”
我勉强分出一点神识的想:张嘴的意思是……
然后终于意识到我的眼睛是被对方手掌捂住了,唇才张开便触到了一丝凉意,鼻间猛地闻到一阵腥气。
“唔……”嘴巴被卡住,我一时间摸不清递到我嘴里的是什么,直到口腔间漫开一阵血气,恍惚间感觉有什么顺着舌头直入喉间,带着浓重的腥咸之气,身体本能抗拒,我偏头躲开。
为什么我要这样一而再的被用这种方式灌东西!
“别动,听话。”御云樽的话很轻,可手上的动作却简直粗暴,在我唇上重重施加压力,那些东西就就这样流进了喉咙,喉头瘙痒,胃里痉挛似的抽了起来,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瞬间我简直震惊到了极点,头皮发麻,反应过来后猛地一偏头就想吐出来,却被他一把扣住下颚。
“我不害你。”他附在我耳边轻如呢喃的说,“你中了蛊,乖,吞下去。”
我耳边一阵嗡嗡声,额上迅速渗出冷汗,胸口却一片冰冷,双手紧紧攥住那只盖在我眼睛上的手,发现我的手也是凉的。
温热的血滚滚不绝的涌进口腔,胃里阵阵翻江倒海,嘴里一得空我扭头再次想吐,对方一把掰回我的脸,他用压得很低很低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不许吐。”
然后他就用自己的嘴堵了过来,他的唇紧紧贴着我的不肯移开半分。
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让我脑子混成了一团浆糊,嘴里残留的血沫腥子让我太阳穴突突跳着,身上的剧痛与麻痹感让我的意识只有微弱的一线——御云樽给我喝了他的血!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过了不知多久,被遮挡的视线渐渐清晰,身上残留着的真实痛感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用尽全力克制自己,迎视着那道目光,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
“怎么?吓到了?”御云樽的一只手还揽着我,眉心微蹙,唇角却勾起来,缓缓抿出笑意,“别害怕,没什么,一种噬血的蛊虫而已。”
“是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生涩极了。
“嗯。”他靠近我一些,另一只手缓缓将我额前垂下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