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蔷摆摆手,做个下压的手势,刘彩儿一愣,马步蹲着的姿式滞住了。
母老虎的刘彩儿,在许文蔷面前,也成了小绵羊。
“打招呼干什么?刘大娘这招武学创意,全村人都知道,本少爷从没开眼界。如打了招呼,本少爷还能目睹这种精采?“
许世有干脆低下头,刘彩儿的笑比哭还难看。
“文蔷,是你老爸乱花钱,我教训教训。要不还不成了败家子?“
许文蔷嘻嘻地笑。
“刘大娘,问问你的侄儿刘文才,本少爷才是正宗的许大败家子。许大爷这个德性,也配?“
“他还不败家?去一趟县城,什么都没买,却花了几十块!“
“那是本少爷的号令,许大爷买了一箱红牛。“
刘彩儿立即叫道:“不对,一箱红牛三十六块,还有六块不对帐。“
刘大娘书读得没有许文蔷多,算术却精,并且也懂时髦。红牛乡下人很少喝,但刘彩儿知道包装数量,也知道价格。
“那个六块是许大爷先买一罐。大个的美女校长面前,一罐红牛丢不丢人?”
这倒是许文蔷的作派,看来是我错怪许老蔫了。
刘彩儿干笑一声,对许世有说道:“既然是儿子吩咐的,你直话直说啊。”
换上常人,一定会说怕你生气之类的话,但许世有却出语不凡。
“刘大娘,好久没被你折腾,怪想的。”
有其子必有其父!其实这话也错了,还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许文蔷冲天大笑,扶着椅靠站起来。
刘彩儿趁这当儿赶紧抬腿,离开许世有的身子。
许文蔷又慢慢坐下来,板起脸,象个判官。
“刘大娘,不骑了?”
刘彩儿抿着嘴笑。
“许老蔫没错,就放他一马吧。”
许文蔷哼了一声。
“放他一驴也不行。现在本少爷作主。”
刘彩儿瞪大眼,许世有也抬起头。
“你作主。”
许世有和刘彩儿异口同声。
许文蔷盯着刘彩儿,带笑不笑。
“刘大娘,你真的弃权。”
“弃权,”
“不后悔?”
“不后悔。”
许文蔷点点头,突然声音提高一度。
“许大爷听令。”
“到。”许世有趴着不动。
许文蔷喝道:“从令必须挺胸昂头,你这个熊样,是听令的么?”
许世有连忙蹿起来,身板笔直地立在许文蔷面前。
“但听吩咐。”
许文蔷溜了刘彩儿一眼,拉长鼻音。
“许大爷,毛驴的味道如何?”
许世有回头看了刘彩儿一眼,踌躇一下,忽然正色道:“毛驴的味道如何,主要看骑驴的人。”
刘彩儿咯咯一笑,许文蔷也忍俊不禁。
“那好,看骑驴的人。那许大爷要不要当一回张果老?”
许世有不敢回头,小声吭哧道:“不敢。”
许文蔷瞪着许世有,字音咬得很重:“你可是个爷们!”
许世有下意识挠着后脑勺,溜了刘彩儿一眼,不答,却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