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这个人,不仅在性格上继承了李治,更在本性上继承了武媚。
能忍,够狠。
只不过毕竟只是个没真正把持过权力、也没切实品尝过被权力碾压之痛的年轻人,他的这两样重要的本领,都还没能发挥到极致。苏令瑜要的就是让他不能再忍。
今日这番羞辱,势必让李显难以承受,等他被册立皇太子以后,他势必会处心积虑改变自己的处境,想要有朝一日让带给他这些羞辱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李治的病情,估计就算不死,退位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在苏令瑜丁忧期间,帝位的更迭就可以完成一次。李显自以为忍辱蛰伏许久,一旦继位成功,先前种种隐忍和耻辱,都会以反噬的形式发泄出来,让他初登宝座就露出无数马脚。
这就是苏令瑜想要的。
上马车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长安的方向,玉热多跟她一起看了过去,却忽然眼睛一眨,“又有人来诶!今天还有谁要走吗?”
苏令瑜也看见了不远处的人影,她也不回应玉热多,只是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过了一会儿,玉热多也认出那两人是谁了,“好像是白头领和…和宝伤!”
她立马跑了上去。白玉蔷和刘宝伤都换了身不打眼的装束,也不知是才到还是已经等了一阵了。玉热多跑近了见真是她们两个,高高兴兴迎去,“还真是你们!哎,太好了,我还想着这一走要三年才能回来,不能见你们一面就太可惜了!”
刘宝伤过去跟玉热多十分亲厚,但如今似乎性情有些变化,见了玉热多,也不说话,只偏过头看看白玉蔷,见对方笑着跟玉热多闲谈起来,才挑挑眉头状若无事,玉热多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来。白玉蔷和刘宝伤一前一后走到苏令瑜身前,苏令瑜扫了刘宝伤一眼,转而看向白玉蔷:“我前阵子还想问你,后来忘了,白鹤寺有出什么事么?”
“事倒没有,就是原先的住持有点不规矩,我处理了一下。”
难怪。
苏令瑜想起之前去找白玉蔷时,看见慧清那魂不守舍的样子,白鹤寺住持基本就是看护他们这些年轻弟子的人,如师如父,他出了事,影响到慧清的心情也很正常。
不过那住持年纪都能给苏令瑜当爹了,被白玉蔷说不规矩,想必是有些不忠的意思,苏令瑜心中有数,没多问。白玉蔷抬手在刘宝伤背后轻轻推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想让人送,但这孩子想见你,我可不得带她过来么?宝伤,少卿在这儿呢,有话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