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陌煊收起宝剑,人却不似刚刚的招式般凌厉,反是透着几分温润谦逊的风度。他将宝剑握于双手之间,对着镇北王行了个礼,“王爷!”
“陌煊,不知你师承何人啊?”
“回王爷,晚辈武艺皆为义父奚柏所授。”
“邵南山奚柏?”
“正是。”
镇北王将手背在身后,正色道:“你所习武艺虽是上乘,但多少欠了些火候,我与你义父虽不同门,但也可为你指点一二,日后,你便多来王府坐坐吧。”
奚陌煊俯身又行了个礼道:“那便多谢王爷赐教。”
而慕亭芷同上官唯儿在外边逛了一天,晚上回来已觉困顿,便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早早睡了,却不想直接梦到了往事。
夏日湖边,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一阵悠扬的琴声和着柔和的笛音诉说着绵绵的情意。
正弹琴吹笛的帝妃忽然相视一笑,迟妃揉揉突然凑过来的小脑袋:“芷儿啊,今个儿跟夫子学了些什么啊?”
“夫子教了芷儿《道德经》呢!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欢乐的童音夹杂着咯咯的笑声越传越远,慕亭芷蹦蹦跳跳地扑到草坪上才欢快的回头,“母妃!母妃!快夸我啊。”
“啊!母妃!”睡梦中的慕亭芷猛地坐起,惊出一身冷汗。梦境太过真实,只因那便是现实——本还温柔浅笑的母妃挡在父皇面前,瘦弱的身躯被刺客手中的剑刺穿,向来冷静的父皇流下几滴清泪,融进母妃流了一地的鲜血里……
“芷儿,你可是又梦到姑母了?”迟婉仪拿着帕子擦去慕亭芷额上的冷汗,眼中是满满的心疼。
慕亭芷苍白的面容渐渐恢复了血色,她抱着身子,脑袋趴在膝盖上瞅着迟婉仪道:“仪姐姐,将来无论是谁娶了你,都是他的福气。”
“你还打趣起我来了!”迟婉仪气恼地把帕子往慕亭芷手上一放,“还不从实招来,昨个儿你干什么去了?”
迟婉仪话一说完,慕亭芷整个人就蔫了下来,昨天本来答应仪姐姐等她看完绣品回来帮她画图纸的,结果同唯儿那丫头玩了一下午,什么都忘了。
“仪姐姐,我错了。”慕亭芷摇着迟婉仪袖子撒娇道。
“算了,原谅你了,谁叫我是姐姐呢。”迟婉仪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点心,“就知道你贪睡,一会儿可别忘了用早膳。”
“姐!芷儿!”慕亭芷刚接过点心,迟过就直接推门而入,“段霖来了。”
迟婉仪赶忙将床帘一放,冷声训斥道:“芷儿刚起,你进来干什么?还不快出去。”
迟过“哦”了一声,重新关上门,候在门外。
慕亭芷冲着迟婉仪笑道:“仪姐姐,我衣冠尚算整齐,表哥又不是外人,你那么紧张干吗?”
迟婉仪耸耸肩,道:“还不是怕他吃里扒外。”
慕亭芷会心一笑道:“仪姐姐,你竟也有这么无奈的时候。”
见迟婉仪又要恼,慕亭芷忙梳洗一番,又用了几块点心,这才与迟婉仪一并推门而出。只见迟过与段霖候在院中,旁边还停着四匹汗血宝马。
“在下前几日路过一处庄子,见其间风景甚好,恰又听迟兄说郡主喜欢淡雅之境,所以今日特来相邀。”
慕亭芷扫了一眼院中的汗血宝马,状似不经意地笑问道:“段公子这算是先斩后奏了吗?”
事先没打招呼,今日直接把马牵到人家家里来,确实失礼,只是这种事,一般来说,大家心照不宣,并不会点破,现在被慕亭芷提及,段霖只好低下头默然不语。
迟婉仪见状礼貌地欠身行了个虚礼,既不自降身份,又顾全了礼节,“那可能要辜负段公子的好意了,我还有几件绣品没赶完。”
“姐,绣品何时赶不完啊,那庄子有趣的很,你不去可别后悔!”迟过见状忙劝道。
迟过与段霖一唱一和,迟婉仪终是无法推拒,只好妥协。
几人骑上骏马穿过片薰衣草地,直达一处处庄园。段霖与迟过待所有人下马后,牵起马缰绳,将马拴在门口,递上帖子,一行人便由家丁引着朝庄园深处走去。
这庄园依山而建,修建时未动原有景致,返璞归真,造化自然,别有一番风致。穿过小径,正见几个矮凳,围着一张圆桌,桌上一壶刚沏好的茶还冒着热气,沏茶人却早已不知所踪。
迟婉仪接过段霖递来的茶,品了一番道:“这茶香醇浓厚,是难得的珍品。”
迟过跟着喝了口茶,道:“茶是好茶,只是泡茶的人手法一般,让这茶水空占了一个香字,味道并无独特之处。”
慕亭芷听完迟过的品评笑道:“仪姐姐泡茶工夫了得,段公子再有什么好茶干脆直接送给仪姐姐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迟婉仪:坑姐的弟弟。
段霖:猪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