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我吓到,惊叫了一声,马上意识到这应该就是那个杜大人了。
“没,没什么。”
我支支吾吾地答道。总不能就这么告诉他是门德尔松写的《婚礼进行曲》吧。
“你自己编的?”
话说着,他已来到了我身边。可以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大热源。
“啊,不是。”心想要是承认是自己编的就太对不起门德尔松了,实话实说吧,“是门德尔松写的《婚礼进行曲》。”
“谁写的?”他问,颇有些惊讶。
“门德尔松。”我老实回答。
“他,是西信国人?”
“西信?”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个西信国是西边和这个大尚帝国相接壤的一个番国。实力虽比不上大尚帝国,但也有不少小国依附于它。这些,都是我向翠儿打听的。
“不是?”
“哦,我是说……他其实是个混血儿,”我答,瞎掰吧,“就是说,他的父亲是西信国人,他的母亲是这里人。”
“你认识他?”
我怎么觉得他特像讯问犯人的。声音还是冷冷的,听不出起伏。
“不认识。”听他口气我哪敢承认,不过说实话我确实不认识门德尔松……继续瞎编吧,“是他教给我的一个伯父,然后我又向我堂妹学的。”
“哦。”
不想他却只淡淡应了一句,似不太在意。
不过现在——
一杆朱漆杆秤挑去我的盖头。那一瞬,我开始奇怪,他为何不先揭盖头再和我说话?
一张俊美的脸放大倍数极高地呈现在我面前。
丹凤美目,鼻梁挺拔,轮廓线条俊朗……
“啊……是你!”
原来,他就是那天的那个“做秀嫌疑犯”杜大人!
面前的美男子,薄唇微微弯起一个浅笑着的弧度。
“呃……我们见过的,你记得么?”我有些迟疑地说道。
“嗯,呵……”
这个人浅笑着的样子,很好看。
虽然,眼角却一丝笑意也无。
这个人,漆色的眼眸,太过清晰地映着面前的一切,像是隐藏着吞噬一切的场般,莫名地让人感觉到压力,神经不由自主地紧绷得有些隐隐作痛。
“大人……今年几岁了?”
“明年便是而立之年。”
他答道。
接着,起身走到盖着红布的圆木桌前坐下。
银壶银盏——我亦起身,走到他身边,轻拾起两只银杯,斟上酒。
“大人何时回京?”我问,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必须面对他的正夫人、他的二夫人、三夫人。
想到这里,胃,突然有些不舒服地痉挛起来。
“下个月。这几日还要继续南下。”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轻声道,“只是,我会扮为布匹商人。”
堂堂的朝廷工部侍郎,扮作布匹商人南下……是工作呢。
拿过银碟里盛着的一枚小福橘,指甲尖划开橘皮的瞬间,略有些刺激的香气散开来,眼眶微微湿润。
“妾身知道了……不过……那……就是说……可以两个人度新婚蜜月咯?”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单纯可笑?哦,糟了,又说了个现代词汇。
“蜜月?”
“就是刚结婚的第一个月。”我赶紧回答。
“嗯,”他转开视线,想了想,“这么形容,亦是贴切。”
缺乏起伏的声音,有一点点感觉,不那么冷了。
又是一阵沉默。
竭力回忆以前听过的笑话,哪个可以说说缓解气氛?
“敢问大人,您为何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