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奇道:“秋夜兄难道不知胞兄已被奸人所害?前些日子,他的头颅还被挂在了北城门。”
秋夜愕然,却只微蹙了眉头。途中他曾收到消息,说是皇叔篡位,将季申赶出了皇城,却不知所谓被奸人所害之说。白衣女子见他面露难色,想来他并不知晓,当下直言:“不日前,白鹤仙童叼来一个布囊,装的便是胞兄的头颅,想来这是秋夜兄家事,原来不想参与,可随后又得英招神君访求,这才日夜兼程赶来。”
青衣女子道:“姐姐说得没错,我们看见头颅,倒以为是私家争斗,如今看来秋夜兄是毫不知情!”
无忧道人叹道:“人已去,阎王做主,现下重要的是入城查清事实。秋夜,你有何打算?”多日前,英招去岛上寻他,道出魔族蠢蠢欲动的阴谋甚为棘手,想请他下山相助。他遥居孤岛,是想图个清静,可若事关天下苍生,再麻烦也是无以怨为。那时秋夜到了陇西郡,知英招去向,便托青岩道童带着字条也去了黑蛟岛。这么一来二往,无忧决心已定,当即出发南下青丘。
炎彤挑眉道:“还能怎样?若不能杀,那便先见见这个东阳帝君,看他见了皇室储君还有何话说。”
英招听言点首道:“这主意倒与我不谋而合,秋夜你看如何?”白衣女子与青衣女子面面相觑,皆点首附和。
秋夜拱手道:“就依各位所言,随机应变就是。”
众人将目光移回了城门口,无忧道人大笑道:“诶,这俩不错!光明磊落,也没暗袭我等?”
古惊蜂听言骂道:“我呸!就你奶奶会暗袭人!”
无忧道人大笑三声,指着古惊蜂言道:“这小子性急,倒与本道是一路的!”
古惊蜂气得脸色铁青,坐在巨狰上焦躁不安,他挥着金弓杖指向六人喝道:“哪个来与爷爷单挑?”
青衣女子出列道:“我来会一会你!”她一身古青萝长裙并不鲜艳,但因本人生得玲珑可人,这才叫人眼前一亮。她用飞花青铜镯绾住了两边头发,脖子上挂了孔雀石色珊瑚吊坠,站在滚滚尘沙中,宛若青鸾仙子下凡。
古惊蜂见她一介女流前来战他,心中好不服气,心想自己修行两千多年,战她个黄毛小丫,实在让人笑掉大牙,当即喝道:“女娃子凑什么热闹,敢与你爷爷叫阵?”
青衣女子抿嘴一笑,腰间紫青玉带分为左右一十八段长绫,形成弯弓之势护在她身前。果蓝翁端详片刻,却还是不知她此术如何使法,但他曾一览东荒甲断文经,似乎提过此等缎带奇术,实乃一种古兽相济而成,号称坚韧不摧法宝,护体真身之灵。古惊蜂端得镇定,心里却很着急,向果蓝翁使了个眼神,却不见他回应。
青衣女子笑道:“妖道别贫嘴,打了方知厉害!”
果蓝翁道:“道姑何名,何处来?”
青衣女子道:“本座道号灵婺,来自姑射山彩云飞瀑洞,还请前辈赐教。”
果蓝翁闻言恍然大悟,这两人是火灵圣母后继之徒,后拜于秋水屏天阁夏官郡主门下。要说起这夏官郡主还是奇人一个,逃婚到东荒飞瀑涧中修炼了五百余年,容颜不变,端的一身冷血无情,多少魔族公子前去求婚拜访,不是葬身于陡峭石崖之下,便是被抛入地蛭湖中,已是仙界道域百聊不闲的话题。
至于这两位道姑,除了灵婺之外,便是冷若冰霜的无殇圣母。她接替夏官郡主统管秋水屏天阁,名堂甚响,可惜也承了她家师父的性格,孤僻冷傲,世上也只有几个仙家道人得她特殊待遇,致礼致谦。诚然,这其中一位便是玉崇真君——秋夜。
古惊蜂不知天高地厚地在她面前耍了一圈金弓杖,言道:“原来是灵婺道姑。也罢,杀了记功好办!”话音刚落,驾着巨狰奔前十几步,这一次却聪明地隔了五十余步。
灵婺摆开双手道:“好啊!”话音刚落,上下几十条绿绫冲刺过去,古惊蜂急着射开金箭招架,见绿绫并没想像中坚硬,各个一箭刺穿,顿时放松戒备。灵婺抿嘴一笑,掌间抛出一块幽灵砖,透明无色,正朝古惊蜂打去。
果蓝翁在后头见着,暗叫不好,指间现出一道黄符抛将过去,便见半空中炸开五色妖气,将绿绫与幽灵砖一块儿打回。无殇圣母大惊,飞身过去打出一掌莲花净水式,收回幽灵砖,却只与五色妖气架持并衡。秋夜快步接住灵婺,一边向无殇圣母说道:“那是五路邪神,师妹当心!”
无忧道人端详片刻,言道:“我倒这五路邪神为何突然现身,结果是你在搞鬼!”他指了指果蓝翁,又道:“你会使帝诃符信神通,那你肯定就是东邪书翁了!”
果蓝翁略为俯首道:“难得小老儿还有人认识,实在荣幸之至。”言罢,手一挥夹住七张黄符射向无殇圣母身前,四处炸开的几阵妖气顿时遮住了当空炎阳,将众人落入混沌之中。
秋夜微怔道:“不好!”急忙使开玄冥锋架入混沌中,只听见刷刷几声响,前方传出了震天动地的哀嚎。待妖气与烟霾散尽,只见无殇圣母以护身罩挡开了所有攻击,罩围外皆是被玄冥锋砍成一半的妖魔鬼怪。
无忧道人骂道:“真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