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对着麻雀落下的地方说道:“这麻雀难养的很,既不温驯,又难以驯服,还狡猾的很。”话音刚落,那掉落雪地的麻雀又翻了身子飞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天空之外。
雪晴初霁,然寒风依旧侵肌刺骨。天寒说道:“殿下,天冷了,我们回去吧。”李云泽点了点头,吩咐起来:“回去找人盯着王萋萋的一举一动,王凛然虽说位高权重,但也是知道事情厉害的,想必王萋萋暗中做些什么他未必知晓。”
天寒回:“殿下放心,我已经吩咐我们的人多多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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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二三日,这日展尘刚刚到了绣楼,便看见她嫂子刘英秋站立一旁,展尘见了喜不自禁,那江惊枝见展尘来了,立刻下了楼避嫌去了。
展尘拉着刘英秋的手,语气急切的问道:“这几日娘过得如何?身子可好?哥哥在家做什么呢?今年冬日可做了冬衣?”
刘英秋心里发虚,她自从将展尘卖了死契之后,便惴惴不安的,好在展旭和李氏并未发觉,大抵是因为之前她赌身发誓了,想她定当没有那个胆子做出格的事情。哪里知晓人见利不见其害,鱼见食不见其钩。财宝动人心,刘英秋当时就动了心。一时想起还会怀有愧疚之心,但时间一长,便全然不在意了。
今日当面见了展尘,刘英秋反而有些气虚,但好在刘英秋看展尘的神色,知她并未察觉,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拉着展尘打量了一圈笑说道:“都挺好的,看你这样,这林氏婆子说的不错,你到这高户人家来了,果然是跟个副小姐一样,穿金戴银。我刚刚还听那门上的小厮说这小姐专门请人教你习字呢。这可是天大的福气!”
展尘听刘英秋如此说,顿时看了看四周,见那个伺候的小丫头不在跟前,压低声音对刘英秋说道:“嫂子,我觉得不大对劲。”
刘英秋见展尘如此谨慎的模样,顿时心沉了下去,也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这小姐对你不好?”
展尘观察四周,低声说道:“她对我太好了,超出了对下人的范围。而且我听闻这小姐不日就要出阁了,男方是高高在上的宸王殿下。且不说宸王殿下家大业大,家里奴仆众多,这小姐何必多此一举将我买来。而且嫂子你看我眉毛如何?”
刘英秋心中砰砰乱跳,她听展尘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对劲,那日他们入府,只有展尘一人,这就说明这小姐一早就确定好了要让展尘入府的,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刘英秋看了看展尘的脸,说道:“你眉毛修过了?”
展尘这才想起刘英秋未见过王萋萋,因说道:“这小姐便是这样的眉毛,而且我在这房里习字,小姐的二等丫头叫雨夕的女子总会告诉我该如何喝茶,如何走路。”
刘英秋听了这话笑道:“他们大户人家规矩多,想必是想让你早些和他们府上的媳妇丫头一样行事。”
展尘猛摇头,“不对,这雨夕总是有意无意的说‘我们小姐平时是如何走路’我们家小姐平时是如何用点心的’,且嫂子你想想,当日那林妈妈到咱家说了什么?”
刘英秋回忆道:“好像说你和这小姐长得像。”
展尘点头急道:“我担心这小姐以后想让我当她的替身。我听闻有些大户人家的女子不愿意生孩子,可又不想让夫君发现,于是便会找个相似的女子代替她和夫君同房,待生下孩子之后便杀了那代孕的女子。”
展尘这几日越想越不对劲,她琢磨了琢磨去,便想到说书先生曾经说过的一个故事,觉得这王萋萋的行事和那说书先生说的那位小姐简直一模一样,心里焦急起来。
刘英秋听了这话,心里突突的,她急道:“那怎么办?”
展尘拉着刘英秋乞求道:“嫂子,我知道我不该这样说,可我不能够让人害了去,虽说咱们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可咱们也是姑嫂,你快想办法凑了我卖身钱买我回去。”
刘英秋心里苦,她当时拿的是死契,本来她想着这大户人家的小姐是好说话的,到时候来赎人,那小姐也就轻飘飘的放下了。但按照展尘今日所言,这小姐如何会轻易罢手呢?
刘英秋听展尘分析完,整个人很无奈,嘴巴张了数次最后也没个准信。
展尘略失望,眼中带泪,悲痛的说道:“嫂子,你想想法子吧,我不想被人这番挫折。”
刘英秋狠下心来,对展尘说道:“你别怪嫂子狠,银子都拿来买了过冬的衣物了,我哪里有钱赎你。咱们城郊的山村人个个过得苦哈哈,我就算是千挪万凑也凑不来十两银子啊。”
说到银子,展尘忽然心里一动,立刻说道:“嫂子你别着急,我这里有两件冬衣和小姐给的玉镯子和一些首饰,我让你带出去,你却当铺典当,十两银子定当是凑得到的,凑了银子你立刻来我这里赎我。”
展尘也不管刘英秋答不答应,立刻跑下绣楼回房间,拿着一个褡裢将衣服和一些首饰胡乱塞进去,脚步飞快的向着绣楼跑去。
展尘头上满是汗,到了绣楼,一把将褡裢塞到刘英秋的手上,气喘吁吁的嘱托道:“嫂子,你快拿了这些东西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