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凛冽,路上难行。除了展尘,其余丫头是不需要习字的,王萋萋派了两个丫头在绣楼伺候,她自己躲在闺房里面刺绣。
此刻两个丫头还未到,展尘听了江惊枝这话,起了疑心,于是问道:“既然我们小姐快要与宸王殿下成婚了,那为何还要在临出阁的是买我当丫头?我看我们小姐的排场也算是声势浩大了,十几个丫头婆子伺候呢,内里就挑不出一个聪明伶俐会识字的?况且那王府里面的丫头千伶百俐的定然也不少,为何就轮到我了呢?这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江惊枝并不知晓展尘是刚刚买入府没多久的丫鬟,那王萋萋差小厮找到他的时候,只说是他们家的远方亲戚,因为家道没落,来此投奔,只是不识得什么字,怕在这皇州城内被人耻笑了去,因此才找了他,希冀略微识得几个字。
江惊枝听展尘如此一说,虽心中有疑惑,可他并未见过王萋萋的容貌,再加上高门大户总归有些秘密,于是说道:“这我可不知,也许这小姐与你投缘,就是喜欢你呢。”
展尘想了想这二十多天,那王萋萋小姐对她嘘寒问暖,待遇极好,也许真如江先生所说是王萋萋与她投缘罢了。
俗语说得好,每逢佳节倍思亲,大抵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展尘离家大半个月,心里每每想起李氏和兄长,心中便难熬。她前不久委托在绣楼伺候的二等丫头雨夕帮忙托口信去家里,想让刘英秋来和她见一面,问问家里的情况,可到目今也没有影。展尘见四下无人,因此对江惊枝委托道:“江先生,可否请你去城郊展家村找一个叫展旭的人,就说他妹妹着他来见一面,我离家这些天甚是想念母亲。”
江惊枝奇道:“你怎么不求求小姐,反而求我是何故?”
展尘笑道:“我倒是托了府里的姐妹去给信,只是总不见来,我想着他们比我忙碌,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做,还得伺候小姐,兴许是忘了也未可知。我若是催促的紧了,反而是我的不是。可年关将近,我想着小姐给了我几套冬衣和银子,我让我嫂子带回家去。过个好年是正经。也让我娘放心。我想着书上常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江先生是君子,若是答应了我,想必一定不会忘,我年前便能够见家人一面,将东西交给我嫂子了。”
江惊枝微笑,“你这姑娘倒会说话,昨天刚教的话,今天便学以致用了。看在你如此用心的份上,我替你传话把。”
展尘听了江惊枝的话,顿时谢不释口。
展尘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到有人上来了。于是装模作样的说道:“先生,今日我们学什么?”
江惊枝打开书籍,道:“今日学《桃夭》”
展尘点了点头,听江惊枝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那叫雨夕的丫头上楼看了看,见江惊枝和展尘正在用功,便去烧水伺候,小姐吩咐了,让她好生伺候着这位新进入的丫头。
雨夕虽然心中不服,但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雨夕不敢违背,虽说小姐平时和善,可雨夕是知道的,以前有几个办坏了事的小丫头子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真正可怕的不是你看见人被怎么样了,而是看不见的。
地上的熏笼将房间烘的暖烘烘的,展尘努力的背着江惊枝教的诗,背完之后,又练了半个时辰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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