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阙王朝元嘉十七年冬。雪厚,风狂,百年不遇。
在接连肆虐了三四日后,这年冬天里最狂妄的一场雪,坚韧地释放了压抑已久的冷凝,将东阙这个处处透着温润、沐阳的寸寸疆土镀得凝重、苍白,一如此刻王朝统治者元嘉帝接到密报后的脸色。
一个时辰前,满朝文武还在为皇储之位争论不休,各怀心机,各有主意。“四皇子东瑾乃皇后嫡出,聪颖睿智,十二岁征大宛,十三岁征凤然,骁勇善战、斩敌无数,当立。”
“大皇子东宙虽是赵贵妃庶出,但乃皇上长子,敦厚沉稳,博学广知,守礼重孝,亲民爱民,当立。”
“大皇子虽博学,爱民,却过于敦厚,睿智不及。”
“诚然四皇子杀敌卫国,立功无数,但性顽,爱美色,恐有伤国祚。”
……
如此你来我往的争论,元嘉帝早已习以为常,就像东宙、东堇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也已见怪不怪。
“该来的总会来,罢了。”仿佛参透了天机一般,元嘉帝抚摸着身下那把明黄得有些刺眼的龙椅,露出了几个月未见的笑容。作为权利的统治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把龙椅注定是王朝的劫数。且,避无可避。
元嘉帝悄然起身,厚重的御书房门随即缓缓敞开。“传朕旨意,岁旦将至,念定远侯单忠仁忠心护国,加封定国侯,特准其携家眷归乡团聚。”
“吱呀”,象征着帝王威仪的龙凤门随着元嘉帝的离去,复又关闭。几瓣哀怨的落梅,随着粗重的风雪在这一关一合间,意外闯进了高贵的大殿,继而一路飘摇,最后舒服地栖身在书案那卷密旨之上,瞬间妖艳了一纸苍劲的文字:瑾主,启程烟雨镇。
作者有话要说:三年后,再发新文,惟愿将这个故事写完,不再相逢于梦中。
另有三年前的完结版《最初》(现代),欢迎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