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有几下子,还破了我的符术。”扶音饶有兴致道。
她说话的时候用的是拟声符诀。拟声符诀虽然常见,但只能发出雷声、动物叫声一类声音。能随人心意开口的符诀,连石头也是第一次见。
石头一颤,硬着头皮道:“你,你想干什么?”
扶音把石头拿在手里抛着玩:“你这么厉害,那不如让我再研究研究,你到底有什么能耐。”
说罢,扶音抓着那块变小了一些的石头去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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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楚翊悠悠转醒。
或许是龙族体质原因,宿醉之后并没有觉得头疼,反而因为沉沉睡了一觉而觉得神清气爽。当然,如果自己不是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姿势就更好了。
看四周的陈设似乎是在老黑的一文书屋里。楚翊模糊记得自己昨天喝醉了之后有过想找老黑的念头。
楚翊使了巧劲解开了捆着自己的绳子。
他走到院子里,就见老黑躺在海草上,睡得正香。
楚翊脚步放得轻,走到她面前站定。
屋内的楚翊一动,扶音其实就醒了。但她躺着不想动,她想看看小孩宿醉之后会不会有类似惭愧的情绪。
不过小孩看样子倒是十分淡定。
扶音没想到他直接走过来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他目光烁烁,扶音觉得不自在,索性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偷窥被发现,楚翊没有一丝羞愧,反而凑近了些许。
面前的人皮肤十分粗糙,脸上偏黄的毛孔清晰可见。他感到自己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轻了不少,又从老黑的脸上轻轻送了回来。两人间的距离不过一尺,楚翊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汗味。类似夏天上过实践课之后室内男孩们的味道。
他的脸停在面前没在动,眼底似有奇怪的情绪。扶音毫不犹豫地一拳把他的脸打开了。
她下手不轻,楚翊也没想着躲。他脚步踉跄了一下,很快站稳,脸歪在一边。他不怒反笑,舌头舔掉自己嘴角的鲜血,“你怎么这么小气,像个姑娘似的。”
扶音用手语道:“凑太近,像断袖,恶心。”
手语对楚翊来说算得上第七门外语了。“断袖”这个词对他来说有些陌生。不过这个词十分形象,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楚翊恶寒:“老黑,你好变态。”
他倒是恶人先告状。
扶音不想和他纠缠,只道:“醒了就快走。”
“是是是,这就走。”楚翊知道老黑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又退开了一步的距离。
扶音见他真的准备走了,又觉得他宿醉之后的表现简直不像正常小孩,和平常活泼的性子也不像,太淡定。
“你不好奇你昨天发生了什么?”
“索性都发生过了,有什么好计较的。我这不好好的。”楚翊满不在乎。
“不怕丢脸?”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
“那是甚好。”老黑手语里是十足的关切,脸上也是真实的面无表情,“昨夜我见到你的时候见你不着寸缕在街上裸奔,见到人就抱着叫‘父亲’,吓到了不少人。”
楚翊潇洒离去的脚步一顿,然后大步离开了。
来得突然,走得倒也干脆。
楚翊自认是个不羁的男子。
这种不羁不仅体现在他平日在学堂捣蛋,而且体现在每晚他入睡的时候。
楚翊睡觉的时候身上不能有一丝衣物,哪怕是束发的发带,因为这会影响着他进入完全自由的状态。
所以老黑说他脱了衣服在街上乱跑,他其实信了三分。
但是说他到处抱着人叫“父亲”,他怎么想也觉得不对。他的内心有那么渴望那个老男人的肯定吗?不可能吧?
不过自己醒的时候衣服都还好好的穿在身上,也是按着自己的习惯的方式来的。是老黑给他穿的?
可按照老黑的说法,老黑见到他的时候自己已经光着了啊。
那老黑会不会记得他平日穿衣服的小习惯呢?那老黑的观察力也太可怕了。
“石头?”楚翊在心里唤了一声。
“干嘛?”石头有气无力道。
楚翊敏感地感到了言语间异常:“你好像很累?”
“要不是你个臭小子没事喝酒,老朽也不至于如此。”
楚翊心下一凉:“我喝酒和你有什么关系?”
石头不吭声了。
楚翊索性直接道:“喂,石头,我昨天买了酒就直接去老黑那儿了吗?”
石头反问:“你还想去哪里?”
楚翊心里一颗大石头落地,“不去哪里。随便问问。”
楚翊有件事情要去查证。
他来到了皇城最大的一家脂粉铺。
他虽然生得年轻,但一生衣料皆不是凡品,外表看起来也是气度非凡,于是一进门就店里的姑娘迎了上来。
“公子可有什么需要?”
楚翊问:“你们这里有什么香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