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嬛,香,旭同日进宫恰见雍正爷与年贵妃,得见天颜却惹来麻烦,三人有缘被分在内务府同一厢房,懵懂少女,年纪相仿自是无话不谈,至天明,惊听呼喊。
“来人哪!快来人,不好了,不好了……”一大早的听见如此,众人皆神色一凛,待要前去被姑姑止住,一会儿才知原是昨儿个嘴巴厉害的崔兰馨抽搐不止,众人莫不敢信,好端端的,怎的如此,无不心中一颤。
扶在门口的高旭疑心昨日兰馨抢了自个的驱寒汤,会不会有人下药?想到阿玛高斌奉皇上之命彻查贵妃的姐姐姐夫,两人补不齐亏空竟双双上吊,恐惧便密密绵绵从后背蔓延全身,此时已是六神无主,冷汗淋漓,魂飞魄散。
待施太医瞧了,见兰馨牙关紧闭,四肢抽搐,呼吸困难,虽有疑心但宫中之事素来诡异,且此人是个宫女,思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说定是娘胎带来的或少时落下的病根,高旭不明内里,稍稍安心原是自个多疑。
昨个喧闹,今儿晚起的宫女本要受罚,可此事一出况今儿皇上斋戒姑姑便暂且饶过这次!兰馨服下药后被几个太监抬走,后来才知,她抽搐几个时辰后,猝然窒息而死便即刻烧了,骨灰撒在了一个枯井里。
“麻利些,一刻钟后到秀坊!”齐姑姑神态自若,好似刚才抬出去的是只小狗。
且说阿哥们正练骑射,皇阿玛突招三兄弟前往,不知何事待到养心殿才知是账目之事,见三哥暗自得意,五弟惯会做态,两人都等着瞧弘历如何自圆其说。没成想弘历却说内务府核算有误。
雍正着人立等核查,毓庆宫的账房有银子,一核算四阿哥盈余最多,是内务府主事没查仔细,皇阿玛登时黑了脸只没发作,见哥俩垂头丧气,弘历不免得意,出了养心殿恰好撞见张书来公公,正怕他前来邀功被人瞧见让皇阿玛猜疑,未曾想这太监只遥遥跪拜并不前来,弘历顿生好感。
且说翊坤宫红烛怒放,烛花哔啵作响,年贵妃秀手一拍紫檀炕桌,呵斥跪着的齐姑姑和红玲:“不中用的东西,你们岂能瞒我做出此等之事,现如今皇上已着人暗查,你叫本宫如何能饶你们!”
齐姑姑的魂儿早飞了,带着哭腔道:“贵妃,都是红玲叫老奴做的啊!”
“嬷嬷,我只不过跟你说高旭此人碍眼!”
“红玲你怎瞎说呢?这药还是您给的,要不我上哪找这□□!”
“我是给过□□,可是给您治痛风的可没叫您害人?”
贵妃抿了点茶,换了口气道:“好啦!吵得我耳根子疼,素来知你俩忠心,别在窝里横,自乱阵脚,这药既是那太监端的,他自然不能推脱,你既是我的人,我岂能让人污蔑更甭说处置你!但以后行事不可鲁莽!”又看了红玲一眼道:“红玲,你也一样!话要说明白免得齐姑姑错解!如若你以后胆敢擅自做主!瞒天过海,我定不饶你。你们都听清了么?”
两人连忙称是。
贵妃又道:“齐姑姑,这事儿和储秀宫无一点干系,你懂么?”
“奴才自然知晓!”
“算了,起来吧!你也甭怕,万事有我呢!”
“是!”
又赏了些银子打发齐姑姑,这出双簧才算了结。
贵妃叹口气,纤纤玉指扶在额头。红玲起身道:“娘娘,奴婢不明何不加把火,再试一次?”贵妃道:“不成!雍正爷可不是吃素的,如若无好时机,本宫得赶紧捂了盖子!”红玲不明遂问:“那直接灭了口不是更好,死人才不会说话!”贵妃长出一口气道:“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若再无端死人,储秀宫的那位还不上赶着煽风点火,我们出手一次不成,说不定人家正等着我再出手好拿住!”
红玲叹道:“娘娘要放过高旭?”只听得哼的一声,幽幽道:“她既入了宫怎能逃脱本宫的五指山,自从李鼎被抄家,家姐和姐夫接过苏州织造之职,兢兢业业,可有人瞧着眼红耳热,撺掇着参胡凤翚亏空,可怜两夫妻吓得上吊留下儿女无人照拂,高斌查账逼得紧呀!这苏州织造的肥缺倒真进了他的囊中。”
红玲道:“咱就不能参他!”年妃歪在炕上道:“哥哥风声正紧,那高斌接手不久,如无实据在手,冒然参一本,只怕皇上起疑!适得其反,另外,曹家抄家后奴仆大多归了哥哥,那曹家的外孙平郡王福彭岂是好惹的,免不了拿此做文章。”
听闻,红玲也叹了口气道:“还好,高斌官职不大!至于那平郡王,他阿玛不是因逼隋赫德拿银子被薛爵!”年妃冷笑:“那只是其一,但平郡王福彭比他阿玛厉害一层,身份又尊贵,如若没有九成的把握扳倒哥哥,自然不会冒然出手,至于高斌,其志不小,岂不闻他早早造势,把女儿高旭吹嘘得貌若西子,才过班姬,如今巴巴的送进宫来怕是想成为圣上的妃子也不定,来个里应外合就待展翅高飞,哪那么容易!他倒想得美。”
“现如今,该如何?”
“静观其变,暗待时机!”
红玲又道:“娘娘,那晚失仪的那位?您所料不错,她压根没受寒亦无咳嗽之症,因是取巧想引皇上侧目!”
“胆敢如此,本宫岂能让她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