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祺正在桃苑和李夫人交谈,说的无非是李爷那年和自己讨论的三派破界之计。
此界分为三界:大天、中界、小天。
乾承正是三界中的中界,小天之人破界便可成为中界之人,三界修为不同,所习功法也不同。
大天功法最为精妙,隐于其中的修士决法也最为强悍。落红派、执剑派、盎城是中界三大派,那天李爷正是过来和自己商议三派破界之计。
中界灵气已满,再无生灵之境。修士修炼迟迟不得进展,只能另寻他法。
三派寻救界之法,只能采取千年前小天破界之法:用中界所有灵气强行突破进入大天。
越家是执剑派铸剑之地,执剑派从上到下的剑都是越家所造,更别说有时也会铸其他两派的武器。
执剑派似让李爷前来询问越祺的意见,再如何说越祺也是现时中界修为排上名号的人。
中界灵境已满是刚发生不久的事。
无怪乎那时怪事频频,晋阳、沛江频发涝灾,明是夏日又时时惊雷。
此界近日怪事繁多,明白人知晓那是灵境崩塌的前兆,只是苦了那些本在中界生活的凡人。
李夫人没有什么修为,自然也是其中之一的凡人,她自小体弱若非嫁给了越祺,自是被瞒在骨里。
她喝着越祺喂的药,皱眉听着他说灵境之事。
“三派破界的话......那凡人的安排又是如何?”李夫人皱眉问道,手抵住越祺喂她的瓷勺。
喂她药的男人掰开李夫人挡在汤勺的手,直接将要喂了下去,又塞了几颗蜜饯道:
“凡人,三派自会安排,而且再等上一段时间,我也要带你去趟祁,祁现在是三派商事之地,我会带你去。”
越祺李夫人的谈话声音不大,但架不住婴婴正为越瑿采桃花,耳朵又好使,直接将二人谈话听了去。
婴婴颠颠寻到了越瑿,将柳叶桃花堆在的书案上。
越瑿这时并不在卧房,越祺允许他去铸剑阁寻一把新剑,自然还是旁人带越瑿前去。
剑阁设有内外两阁,内阁放的是中界名剑,外阁虽是凡铁却也不缺好剑。
越瑿去的外阁,寻的却是比练剑时再差上一些的剑。
他阴着脸从剑阁被人送回来,手上拎着剑,躲过白术忍冬询问进了卧房,刚关上门,抬眼就是书案上红绿相融的玩意儿。
什么的鬼东西??
越瑿气极,管这是昨日他让婴婴寻的东西还是什么,直接用手中长剑用力一撇。
案上东西被扫了下来,连同正在其中酣睡的嫩黄鸟儿。
婴婴皮薄,冷不防整只鸟被狠狠抽了下,还被抽到的地上,自是痛得厉害。
越瑿也瞧见案上滚下来的黄球,哼笑一声用剑首抵住婴婴的鸟喙。
鸟喙很小,剑首又轻轻抬起重重得砸到了鸟喙上,然后目标又转到了婴婴的身体,直至越瑿终于不阴着脸了。
婴婴落在地上痛得厉害,全身都痛,喙上又流了血,感觉什么东西裂了。
她出生时见到的便是越瑿。
越瑿又教她如何飞如何采东西,方才越瑿在做什么她并不是太明白,只是茫然地整只圆鸟趴在地上,羽毛再多也遮不住身上凉意,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地上乱糟糟的,越瑿不管屋中杂乱,直接上床睡觉,剑被随意丢在一角。
他躺在床上,方有些冷静。
什么狗屁剑阁,自己原来的剑也算是把好剑,硬是要换个烂剑,翻来覆去还是烦闷,又突然想起了婴婴,连忙下床点灯。
婴婴躺在离书案不远的地上一动不动。
越瑿终于慌了,忙跑过去将嫩黄鸟儿托起,寻来自己涂的伤药,手颤巍巍地给婴婴上药。
嫩黄羽毛间有血迹渗出,越瑿拿着烛台靠近,又看见了鸟喙上一个缺口,是自己用剑砸的。
婴婴躺在地上,吊着半条鸟命想好好睡一觉,没想到越瑿给她上起了伤药。
妖族若是算年龄,婴婴只能算刚出生的崽罢了,连百年都未到的刚出生的小崽崽。
越瑿看得心疼,为婴婴上好药,管什么剑不剑,直接甩手砸向墙壁,好了,手肿得厉害还出了血。
他皱着眉头,本想再砸几下就被轻轻的声音吸引。
“阿玉阿玉。”婴婴醒了看见这景,整只鸟都懵了,“阿玉婴婴痛,要果果?”
婴婴扇着自己被包扎好的翅膀,睁着绿豆眼瞧着他搜出了自己摘着的青果,又将青果摆在了自己旁边。
越瑿并未停下动作,他不管自己刚刚砸出的手伤将婴婴连同青果都放在自己掌心,嫩黄鸟儿几乎全身包上了绷带,整只圆鸟显得丑不拉几。
越瑿也不管,他将鸟儿捧起亲了下去,又轻轻支起鸟喙吻了吻。
然后唇觉得一痛,原来直接被婴婴啄出了血洞。
婴婴不蠢,即使她是个崽,也知道刚刚越瑿是在打人,按照本能直接就是一啄。
出去玩时,听麻雀说打人不对打黄鸟也不对!婴婴觉得自己肯定没做错事。
她学的外边的人说:“你这个小妖精,竟然敢打本大爷!”
婴婴说话奶气,话语又听得让人发笑。
她从外边飞来时就觉得大爷这个人定然厉害,比府中其他人要厉害得多。
婴大爷越想越不爽,心想小妖精让大爷不开心,又狠狠啄了一下,脆生生学了外边一句话:“你这个撩人的小妖精,哼!大爷我要消消你的威风哼亲!”
尾音跟着拉长了一声,很是奶气,边说边用翅膀扇了扇越瑿的唇。
屋内一片寂静。
“你这个妖精是在吸引大爷我的注意力吗?哼,大爷就是被你吸引住了!小妖精你赢啦?”婴婴并不嫌弃此时的静,她想更静些。
越瑿沉默,抚了抚婴婴的毛,低着声音问:“你从哪儿学的?伤口...还痛吧。”
婴婴推推旁边的青果,哼了一声:“婴婴痛死了,小妖精快给大爷...”
她还没说完就被碰了下头,力道不轻不重,又听见头顶轻笑:“婴大爷,好好说话嘛~”头顶被人吹了吹,有些暖和。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