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司机小符说那所初中建得很气派,跟大院离了几里地,在胡同穿梭二十几分钟就到了。大路比较绕,而且老爱堵车,所以一般大院的孩子都是步行的。
阿锦跟着路子铭路子韵在胡同里绕来绕去,绕得她有点头晕,在南河是没有这样的胡同的,只有几条小巷,而且也没这么绕,所以她现在被绕得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阿锦在心里暗暗地记着路,心里想着也不能每次都巴巴地跟在别人后面走要别人带路吧?那多不好意思啊,要是别人有个什么事要先走或者先回来了都不方便。可这胡同着实绕得厉害,阿锦还想着要不要做个记号什么的,省得以后自己走路的时候又迷路。阿锦这孩子,想着想着就真的付诸行动,她从书包里抠出水彩笔,打算在墙上做一些标记,就在她要画上去的时候路子铭突然就转过身来,笑着对她说道:“阿锦,不要乱画。”
阿锦被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土包子。”路子韵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阿锦,快跟上,要不然就迟到了。”路子铭也觉得阿锦太好笑,这又不是在冒险,才那么一点路,多走几遍就记得了,还用做记号?
阿锦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只好悻悻手把水彩笔放回书包,小跑着跟上他们。
阿锦要上的学校,是一所小学在b市最有名的高中,就读的学生要么成绩优异,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三者至少占一项。
学校是大院的附属小学,说白了也就是子弟学校。
到学校时路子铭把阿锦托付给路老早已安排好的教务处的陈主任,便匆匆离去。听着那个戴眼镜的顶着啤酒肚的主任话中称赞的语气,路子铭想必也是各项都极出挑的学生。陈主任对路家的权势自然清楚,知道阿锦身份的敏感,便把她排入了最好的班级高一10班。
而阿锦当站在10班门口时,她开始有些胆怯,有些迟疑,攥着书包的手汗津津的,听到教室中不高不低的授课声,尴尬地转身,想从后门走进去,转身时,却感觉一阵风冲来,随即,天旋地转,结结实实撞在了轻轻掩住的门,摔了个七荤八素。
“靠!他妈的,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堵在门口!”瞬间,教室静得只能听到一声洪亮粗口的回音。
阿锦头昏眼花,被那一声“靠”吼得魂魄俱散,因冲力撞到的疼痛反倒靠后站了。
好像蹭出血了。阿锦看着手心渗出的血痕,终于有了真实感,仰起头时,却看到了对方黑着脸,一副想要杀死她的表情,不禁惊悚,她不会一来就跟别人结下梁子了吧。
而本来凝固的空气开始和缓,传来震耳的爆笑,有些大胆的男生甚至开始起哄:“魏意林,你怎么白天也发春啊!一看到女的就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哈哈!”
那人揉着一头黑色乱发,回头怒骂道:“滚你娘的!你才发春!你们全家都在发春!!!”不管是在乡下还是城里,这个阶段的男生女生都比较敏感,都很忌讳别人说这个。
“魏意林!!!你个小兔崽子,这什么德行哈,三天不管就上房揭瓦,欺负女孩子,丫的就这点本事。下次再让我瞧见,我拧死你。去教室后站着,面壁!你要是敢再瞅一眼,以后你上课都得保持那个姿势。”那个老师说着凤眼一挑,手放开了少年的耳朵,风情万种地撩了撩长发,走到了讲台上。
“啊,是王老师啊,对不起哈,我错了,您别生气,您长得这么漂亮,配着这样的脸色儿多不搭调,是不是?笑一笑,十年少嘛!”少年嬉皮笑脸,半是调侃半是挖苦。
“你!!!你马上给我回到座位上去!”原来老师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要罚他。
“是!”少年歪打了个军礼,露出白渗渗的牙,把手突兀地伸到阿锦面前。
阿锦有些纳闷,听爷爷的意思,这个班级的学生,非富即贵,余下的都是尖苗苗。都是一群神仙,不供着就算了,是不敢体罚的!
阿锦愣神,随即开始冒冷汗,老师会不会不敢惩罚他,而把气洒在自己身上吧。
“还在那里愣什么呢!”少年咧开嘴,攥住阿锦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而后,阿锦在这样慌乱的情况下,莫名其妙浑浑噩噩便进了新的班级。
王老师站在俯视众生,看到阿锦马上换了副温柔的嘴脸,“听说来了新同学,嗯?上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阿锦还没缓过来就稀里糊涂的上去了。报了姓名和籍贯,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看大家的情绪,多为轻蔑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