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清此前去看过回,满屋子的尿骚气连门都跨不进一步,就匆匆退出来。宫里的御医只是说她受了重伤,却不知究竟是受了什么伤能变成这样的模样。
从前她也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美人,自恃甚高,现在却只能麻木地任由身边人随意伺候摆弄,那种日子当真是生不如死。
想到这儿,徐婉清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开始后悔自己刚才进来时将侍卫都留在外面,没有将人带进来。
顾九盈在她耳边轻笑,慢条斯理的讲述着自己下手的过程:“我嫌她爬的太快,四处躲闪不好下手,便先挑断了她的脚筋,她倒是也顽强,脚断了便拿膝盖爬,我便剥掉了她的膝盖骨,你知道人疼到极致会怎么样吗?她失禁了,浑身瘫软,连叫一声都有气无力的,后面就不如前面有意思了,你还想听吗?”
“或者,你想亲身感受一下?”
后半句话就像是做大山一样向徐婉清压过来,她哆嗦着说不出话,自小父兄上战场,她就锦衣玉食地在府里养着,见过最血腥的东西便是有个婢女梳妆时扯疼了她,她便命人用绣花针,在那婢女手上狠狠扎了几个血窟窿。
就那也是由别人经手,自己当时只觉得解气,畅快,在此时此刻,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她才终于心生惶恐。
脖子上手臂越勒越紧,快要将她勒得窒息。耳边话语反倒是越发清晰了:“管住你的嘴,你若是管不住,我便亲自来替你管。”
脖子上陡然一松,徐婉清失了力瘫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脖子上更是火辣辣的疼,顾九盈已经恢复一派风轻云淡,抖抖衣裳在墙角的木板床上坐下:“你还要继续叙旧吗?说吧,我洗耳恭听。”
徐婉清一边摸着脖子,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快感,一边余光不断扫向牢门外,直到看到那金黄色的衣角在墙边一晃,顿时眼前一亮,强打起精神道:“皇上这些日子心心念念都是你,我提起他你无动于衷,提起谢锦韵反倒是把你激起来了,我倒是奇怪,你心里那个人究竟是谁,是皇上还是谢锦韵。”
墙角处明黄色的衣角一晃,在听到这个问题时不由自主地止住了步,屏息凝神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只听寂静之中,伴随着胸口心跳如雷,那熟悉的声音回答得清晰明了:“兄长在我心里,终究是和旁人不一样的,你偏要拿他激我,这回我看在裴言澈的份上便放你一马,再有下回无论如何,我也会叫你尝尝似萧柔般生不如死的滋味。”
心骤然落地,四分五裂,一直困扰在心中的问题得到了解答,裴言澈站在牢门外有些想笑,勾了勾唇角却笑不出来,既然她要将自己推给旁人,那何不如她所愿。
一步迈到光里去,他满眼柔情地看向牢中,含笑道:“婉儿,朕来接你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