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眼含玩味看向谢锦韵:“你是何人?与顾九盈是什么关系?”
他的身份特殊,原本应尽量不要出现在二皇子的面前,可为了护下顾九盈,他已经做好了承担罪责的准备,二皇子要是追究,他便以报杀父之仇的由头,将罪名拦到自己身上。
可现在找回了皇后,这件事就平息了大半,顾九盈顶多就是个囤放烟花不当的罪名,谢锦韵此时出现便显得不合时宜起来。
面对的诘问,他袖笼中的拳头紧攥,自己来这世上之后,唯一的至亲就是因为眼前人的一道口谕丧命,如今仇人相见,对方却压根儿不记得他,怒火在胸腔中燃烧,五内具焚,恨不得当场手刃了他。
“殿下......殿下他是我哥哥。”顾九盈虚弱的声音如一瓢冷水兜头浇下,谢锦韵这才清醒了几分。
“哥哥?”二皇子有些纳罕:“亲哥哥吗?孤怎地没听你提起过他。”
“兄长体弱大多时候在养病,他并不知道我所行之事,所以就没与殿下说起过。”
二皇子仍旧心存狐疑,他此前也调查过顾九盈的身份,不过主要集中于她与萧家之间的关系,商人的关系本就错综复杂,他又是个长袖善舞的,所以对他身边的人际关系并不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日会冒出一位甘愿替他受罚的哥哥来,一时倒有些好奇,转过头又看向谢锦韵,仔细地打量:“听人刚才传,你姓谢?”
谢锦韵如鲠在喉,点了点头。
“你姓谢,他姓顾,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哥?”二皇子好整以暇地追问。
皇后见他没完没了,不由眼底也染上了几分凝重:“世间亲疏哪能凭借一个姓氏来衡量,表兄弟之间也有姓氏不同,就不能做亲属了吗?”
二皇子眸子露出几分调笑,话语却锋锐如刀剑:“母后,我不过是奇怪罢了,我亲兄弟之间尚且勾心斗角,权利倾轧,他们表兄弟一个却能为了另一个舍生忘死,我看了心下就有些不痛快。”
“母后,你知道的,过几日我就要请三弟来江州做客叙旧了,要是因为您的缘故,他与我翻脸,您会向着谁,是亲生儿子,还是我这个半道上捡来的?”
这话算是逼问到了皇后面上,她向来端庄自持的面容如面具碎裂般一寸寸的土崩瓦解,眼中透出难以名状的惊恐与哀伤。
“殿下,殿下误会了。”为保皇后周全,此时也顾不得背后的伤痛,顾九盈伏跪在地,卑躬屈膝:“殿下误会了,我与谢郎君不是表兄弟关系,我们......”
顾九盈话说到此,似乎十分难以启齿。
二皇子蹲下身拾起鞭子,用鞭柄挑起了顾九盈的下颌,眸中锐利如隼:“说啊。”
“殿下应当知道,属下曾有过个不近女色的传言,他就是原因。”顾九盈说完已是极为难堪的模样,苍白的脸写满了狼狈。
二皇子怔了怔,转头看了眼谢锦韵,见他身姿颀长,姿容不俗,当即就懂得了顾九盈的意思,一张脸上从不屑,到震惊,最后索性起身哈哈大笑起来:“世人皆因伦理束缚,所爱不得,所思不得,你倒是聪明,假借伦理之名行龌龊之实,有意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