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夫人现在也病了,求求顾大夫,帮我看一看吧,我是不是也快要死了!”他坐起身,匍匐着爬到顾九盈的脚边,就算是一身官服沾满了土也毫不在乎。
顾九盈的目光从他头顶漫然掠过,嘴角扬起冷峭的弧度:“年大人,实话告诉你,治疗疫症的方子我已经有了,服了就能见效,不过......”
“不过什么?“年茂安抬起头,两眼泪意朦胧。
“你要看病,是有条件的,一个人一千两。”
“一千两!”年茂安惊叫出声:“你小子打劫呢!”
顾九盈微微弯下腰,低声道:“大人,我当日可是专程跑到你府衙上,将疫病的事儿告诉了你,就是希望你能将疫情及时控制住,救民于水火,可是你当天非但不听我的,还将我赶出来了。“
年茂安支支吾吾:“可......那也用不了一千两银子啊!”
“大人没有尽的责,在下帮大人尽到了,这其间耗费的人力药材,难道大人不该给我补偿吗?”
她敛眸漫不经心地看向指尖:“又或者说,你是想要全镇的人都知道大人视疫情蔓延不顾,坐以待毙,只为了守住你府库里的银子?”
这场疫病害死的人不在少数,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家一夜之间绝了户,这些事原本都可以避免。
顾九盈看着眼前这个畏畏缩缩,视财如命的男人,他身为镇上百姓的父母官,在知道疫病出现之后,本该立马命令差役建立驿馆,将病人都征集到一处,免得疫情扩散,再或者赶紧征召医师,齐心协力研制药方,早日让疫症能够治愈。
可是他呢,为了捂住口袋里的银子,坐视这一场浩劫降临。
顾九盈满身冷冽地看着他,眼底的寒意越涌越盛,手中不自觉已经握成了拳,恨不得当场冲他那张脸挥上去。
“年大人,孰轻孰重你自己心里明白,要是你真的不舍得,我们也不会逼迫你,自己打道回府就是。”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年茂安从踌躇中拉了回来。
他抬起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儒雅斯文的男子,这个人他听说过,好像叫谢什么的,也是一个大夫,自疫病爆发后,全镇的大夫几乎都跑了,只有他跟着顾九盈看病研治疫病。
此刻他挡在顾九盈的面前,似乎是在护着他,又似是怕他冲动行事,而温和的眉眼看向自己时却也是冷冰冰的。
年茂安低下头,打道回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现在府里苏氏也已经病了,那地方就是一个病窝,只有死路一条。
钱和命之间,他最终还是痛下决断,掩面泣道:“一千两就一千两,求你们救我一命,别的怎么都好说。”
顾九盈与谢锦韵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那好,从今天开始,大人,你的衙门我们征用了,需要用来安置更多的病人,此外你得亲自发召令,要各家药诊、药店征集草药,还要向各家商铺征集捐款,从前是百姓养活了他们这一家家商铺,现在也到了他们回报的时候了。”
“方子在我的手里,凡是有能力、有资产者却不肯捐助对抗疫病者,一人三千金,一剂诊药。我倒要瞧瞧,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