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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缕红豆何处寄(1 / 2)

若要严格地论资排辈,冷暮云当唤古若紫一声“师姐”。自打古若紫会走路起,古念就已正式收她为徒。而冷暮云是在这之后才拜入门下的,虽较她年长,却也应是师弟。

实际上,刚入门时,冷暮云确实将古若紫唤作“师姐”一段时间,但不知从何时起,古若紫突然硬要冷暮云改称“师妹”。冷暮云虽不解,但见师父古念默许,便也顺了古若紫的意,这声“师妹”一直唤到现在。而古若紫那一口口“三师兄”也叫得不亦乐乎。

宴会进行得还算顺利,只是因为昨日之事的影响,少了推杯换盏放声大笑,更多的是小声交流窃窃私语。古念的三名亲传弟子坐在大殿下方,刚刚结束一轮的寒暄,偷了这一刻空闲休息。三人齐望向场中的冷暮云,此刻冷暮云正在阳华派的桌旁恭敬地听着阳华掌门的豪言壮语。

文卿尘担心道:“暮云没事吧?方才过来讨教的弟子,多半都冲着他去。”

江洋靠在椅子上有些慵懒:“我看没什么大事,今天这宴会还不如往常一半热闹,他应该能撑到结束。”

旁边的古若紫没说话,两眼晶亮有神,也不知是越喝越精神还是在替冷暮云担心。

那阳华派的霍掌门长篇大论了许久,来来回回无非就是在斥责邪派、鼓励弟子们向冷暮云学习。他的弟子向来知道师父多话,有的已经不耐烦地暗自叹气了,冷慕云却从始至终一直认真地听着掌门的“教导”,未露出半分不耐烦的神色。

那掌门说到激动,一下子双手握住冷暮云不拿酒杯的那只手,热泪盈眶道:“暮云贤侄,不要嫌我说话丧气,我看这小辈之中,也就数你能跟那楚夕斗上一斗。若是他日再碰到那魔头,请你一定要替我们正派把他铲除!我们这些个弟子算是指望不上了,不被邪派点卯就算不错。咱们武林正派的兴衰全靠你了啊,暮云贤侄!”

说罢,眼泪顺着满脸的褶子流下,这泪中除了对冷暮云的期盼,还夹杂了对于武林正派未来的担忧。

冷暮云放下手中酒杯,在他枯老的手背拍了拍:“霍掌门,您放心,再遇到那楚夕,我绝不会心慈手软,到时定当还武林一片安宁。”说完便松开老人的手,重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就在冷暮云应付阳华掌门的同时,不远处少元派一桌也有了动静。戚宥成从落座起,就一直在观察浮玉弟子的一举一动,看冷暮云被缠住,心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便起身从院子角落绕道大殿之前,站在了古若紫的对面。

此时古若紫正专注地看着场中的三师兄冷暮云,没成想忽然被戚宥成挡住了视线,心生气恼。她抬头看了看戚宥成,挪了挪椅子继续向冷暮云看去。

戚宥成恭敬道:“阿紫师妹,这一杯我敬你,感谢浮玉门对我们少元派的帮助。”

说到浮玉门的帮助,戚宥成理应去向冷暮云道谢,如今向古若紫敬酒就显得没头没脑了,其借故搭讪的心思没人看不出。文卿尘与江洋坐在一旁不言语,他们深知小师妹的脾气绝不会吃亏,便也不去理会。尤其是江洋,斜眼看向戚宥成,嘴角还挂了笑,似是在看好戏一般。

古若紫素来讨厌戚宥成的纠缠,可无奈今天是父亲的寿宴,也不好对这无赖发作,于是站起身恭敬地回应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浮玉门锄强扶弱是应该的。”

她语气恭敬,言语却充满了挑衅,尤其那个“弱”字更是强调般拉长了音,显然是在讥讽少元派的实力。说罢,她一口喝下杯中酒,便又坐了回去,不再看戚宥成。

顺着古若紫目光看去,冷暮云正在与阳华派弟子说话。那一众弟子认真地听冷暮云讲说,表情无不恭敬严肃。

戚宥成越看越心堵的,明明知道自己与冷暮云有差距,却仍奢望古若紫的芳心。暗自平静了心绪,忽听得古若紫发问:“请问这位少侠还有什么事吗?”那表情冷到可以凝冰。

戚宥成向前迈了一小步,靠近古若紫小声道:“请问阿紫师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古若紫满脸厌恶,向后退了一大步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戚宥成见一求不成,立刻挂上了一脸可怜相继续求道:“阿紫师妹,看在我们少元派昨日惨遭厄运的份上,你就……”

话没说完就被古若紫打断:“你说的对!昨日少元派那几位弟子死得甚是冤枉,无故被留在酒楼中孤军奋战,惨死在那酒楼里也没人收尸。”这言外之意,自是在讽刺戚宥成临阵脱逃。

说着,古若紫转身又斟满了一杯酒:“这一杯,敬少元派枉死的那几个兄弟。”说完一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戚宥成有些看呆了,险些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漂亮的小方盒,递到古若紫面前:“阿紫师妹,这对耳饰是用独山玉石打造,做工精细,十分罕有。送给你。”

古若紫不假思索直接推了回去:“谢谢,但是不用了。”

戚宥成仍是坚持,二人这么一推一搡间,冷暮云回到大殿前,只觉头晕目眩,扶了扶桌角才堪堪稳住身形。刚才与阳华派掌门寒暄之时,其他几位掌门也闻声而来,又是对他的一番鼓励赞扬。

冷暮云连喝几杯酒,早已力不从心,勉强支撑才不至于在众前辈面前出丑。此时回到殿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谁知竟险些摔倒。

古若紫不再与戚宥成纠缠,赶忙过来扶冷暮云坐下。冷暮云闭眼缓过一阵头疼晕眩,睁眼时见戚宥成还未走,便问道:“宥成,有什么事吗?”

还未等戚宥成回答,古若紫抢道:“刚才戚师兄非要送我礼物,我没接。我想少元派如今正遭大难,这些值钱的物件应拿去安抚那几名弟子家属,或者用来振兴门派。我若是接了,便显得我不懂事了不是?”

古若紫这一番话说得巧妙,无形中又将戚宥成贬了一通。冷暮云身后的江洋不禁冲她竖起大拇指,古若紫也冲他眨了眨眼回应。

冷暮云知这小师妹伶牙俐齿,无奈地笑了一下起身,很有礼貌地对戚宥成道:“宥成,阿紫说得也不无道理,我看这礼物你还是拿回去吧。”

戚宥成这一来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回去了。

江洋在一旁拍手道:“小师妹,你这怼人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二师兄佩服。”

古若紫得意道:“哼,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好言好语的,省得他蹬鼻子上脸。”

说罢,转身见冷暮云坐得有些歪斜,正低着头一手撑着桌沿,好似并没听见刚才二人对话。

古若紫蹲在冷暮云脚边,只见他闭着眼,眉头微蹙,惨白的脸上泛起了两团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有些急促。“三师兄?三师兄?”古若紫焦急地唤道。

刚刚回到殿前时冷暮云已经难受得只想倒下了,可戚宥成偏偏又没离开,只得强撑着将他送走。这么一会儿功夫,刚才连续干下的那几杯酒一齐起了后劲,冷暮云一下子觉得心悸得不得了,头晕也愈来愈甚,胃里翻搅得也愈发剧烈。

冷暮云勉强睁开眼,重新坐直身体,拍了拍小师妹肩膀安慰道:“没事,刚才那几杯喝急了,缓缓就好了。”

文卿尘见冷暮云难受,凑过来在他耳边道:“暮云,去休息一下吧,这边有我们在。”

冷暮云刚想点头,只见任秋星端着酒杯来到几人面前。

他心知这人十成是冲自己来的,于是便冲大师兄文卿尘摇摇头,撑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任兄,若是要比试,咱们去后院。”说着抬腿就要往后院走。

古若紫焦急地看着二人,心道三师兄现在的状态如何能比试切磋?还未开口,就听任秋星道:“不必了,一个月之后的凌绝会,我们再好好比试一场。今天我来,只是想跟你说,下次比试,请使出全力。”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今日的任秋星显是喝多了,不然不会这么多话。冷暮云虽正难受着,但任秋星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推脱,说了句“我会的”便又喝了一杯。

待任秋星走后,冷暮云觉得胸腹之间有如惊涛骇浪般不静,眼前也出现了重影。他用自己那最后一点清明意识跟大师兄文卿尘说了句“我去休息一下”后,便有些跌跌撞撞地向后院走去。

好不容易挨到自己房间,门都来不及关,就直接瘫坐在了床上。

此刻他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好似不受控一般旋转着,脑中有个小锤子不断敲打,腹中亦有跟木棍在飞速搅动。他紧捂住嘴,试图压住那股恶心。

这是冷暮云最厌恶的感觉,无论如何也习惯不了。哪怕受伤再重,伤口再疼,他都能忍,唯独醉酒这种难受想忍也忍不了。待缓过这阵想吐的感觉,冷暮云立刻盘膝坐直,闭目运气,试图用内力加快体内气息运转,通过排汗将酒排出。

调息果然有用,不知过了多久,冷暮云才觉得身体仿佛又回归掌握。虽然头疼依旧,却不似刚才那般眩晕难受。只是此刻他已大汗淋漓,额前碎发一缕缕地挂在脸上。

冷暮云缓缓睁眼,屋内竟多了一人:只见小师妹古若紫此时正坐在桌旁,双手托腮仔细打量着自己。冷暮云有些窘迫,赶忙下床来到桌边。刚才强行运气消耗了太多体力,现下竟觉得两腿有些发虚。

若要严格地论资排辈,冷暮云当唤古若紫一声“师姐”。自打古若紫会走路起,古念就已正式收她为徒。而冷暮云是在这之后才拜入门下的,虽较她年长,却也应是师弟。

实际上,刚入门时,冷暮云确实将古若紫唤作“师姐”一段时间,但不知从何时起,古若紫突然硬要冷暮云改称“师妹”。冷暮云虽不解,但见师父古念默许,便也顺了古若紫的意,这声“师妹”一直唤到现在。而古若紫那一口口“三师兄”也叫得不亦乐乎。

宴会进行得还算顺利,只是因为昨日之事的影响,少了推杯换盏放声大笑,更多的是小声交流窃窃私语。古念的三名亲传弟子坐在大殿下方,刚刚结束一轮的寒暄,偷了这一刻空闲休息。三人齐望向场中的冷暮云,此刻冷暮云正在阳华派的桌旁恭敬地听着阳华掌门的豪言壮语。

文卿尘担心道:“暮云没事吧?方才过来讨教的弟子,多半都冲着他去。”

江洋靠在椅子上有些慵懒:“我看没什么大事,今天这宴会还不如往常一半热闹,他应该能撑到结束。”

旁边的古若紫没说话,两眼晶亮有神,也不知是越喝越精神还是在替冷暮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