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月朗星稀。
檐下的灯笼,照出了一片光亮,光亮之于寂静的夜,就似那春日的微风。
墙头上蓦然多了一人,这人纵身一跃,进了院中。
院中厢房黑漆漆的,唯有厨房亮着灯。随着“吱吱”两声,穿云撩开门帘子进了厨房。
厨房灶台上亮着油灯,笼屉里热气腾腾,欢儿姑娘正从笼屉里拿馒头,她手上拿着个馒头,听到响动,转头瞧见穿云。
“穿云哥哥”欢儿姑娘捏着嗓子,也不顾馒头烫手,只拿着馒头奔了过去。
欢儿姑娘还未近身,身子就发起软来,她软趴趴的朝着穿云而去,口中声音甜腻腻的说道:“穿云哥哥你怎么才回来你不知道奴家这两日是如何怎么熬过来的”
“吱吱”
“穿云哥哥这是个什么东西”欢儿姑娘惊呼一声。
“这是个猴儿。”穿云回答道。
“哪里来得野猴子,奴家最是胆小,穿云哥哥快些把这野猴子扔出去”欢儿姑娘可怜巴巴的哀求。
“悟空是我的猴儿。”穿云霸气护猴儿道。
欢儿姑娘瞠目结舌的看着穿云,指尖拿着硕大的馒头,语气也变得不确定起来,“这是穿云哥哥的猴儿?”
穿云点了点头,看着欢儿姑娘手上的馒头,口中问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穿云原意是这馒头怎地这般硕大,听到欢儿姑娘的耳朵里头,就疑心是穿云嫌弃她吃得多,于是欢儿姑娘急忙开口解释道:“是张婆子饿了,所以嘱咐了奴家过来找些吃的回去。奴家找了一圈儿,也没有什么扛饿的东西。只这个馒头,瞧起来倒也实在。穿云哥哥不知,那张婆子年纪大了,吃的却是不少,她晚上喝了碗防风粥,又吃了个两个包子,谁曾想这会儿竟是又饿了。”
穿云似听非听,倒是怀中的悟空突地伸出爪子夺过了欢儿姑娘手中的馒头,它冲着欢儿姑娘呲牙咧嘴吐着舌头,又用爪子去扣馒头皮。它手脚利落,一会儿的功夫,那小童脑袋大小的馒头,就只剩下半个脑袋大小。
欢儿姑娘的心头似在滴血,她瞪了悟空一眼,又冲着穿云抛了个媚眼,“穿云哥哥你这几日去了哪里?你不知道奴家有多担心你?奴家这两日吃不好,睡不香,只惦记着穿云哥哥,只怕穿云哥哥受苦受累。这夜凉的很,只怕穿云哥哥衣裳单薄。”
穿云听那声音听得浑身发麻,只恨不能拿馒头塞了欢儿姑娘的嘴,他正色道:“欢儿姑娘在这院中也小住了两日,明日我就送你回去。”
“穿云哥哥当真如此狠心?”欢儿姑娘面色一白,“穿云哥哥得了奴家的身子,这就要撵奴家离开了?”
“你莫要胡说,我什么时候得了你的身子?这天刚黑,你就发起癔症开了。”穿云赶忙反驳道。
“穿云哥哥”欢儿姑娘面上登时落下泪来,只痴痴看着穿云流泪,“穿云哥哥那一日你脱了奴家的衣裳还摸了奴家怎地现在就不认帐了你坏了奴家的身子却让奴家到哪里去?”
“满口胡说八道!”穿云似是被羞辱了一般。
“穿云哥哥”欢儿姑娘泪珠子纷纷滚落,只口中哽咽道:“那一日的情形,穿云哥哥莫不是都忘了不成奴家那一日穿着大红色的肚兜上头还绣着一对儿鸳鸯”
穿云可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转身欲走,却瞧见春花立在门口,春花身穿黄衫,脸色苍白,此番怔怔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