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有些后知后觉。
警员再次催促，“快啊，配合检验一下死者的身份。”
在众人的注视下，船长总算艰难地迈出一步，紧跟着警员重新上了船。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船长一上来就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走在甲板上，下一层就看到被团团围住的船舱。
船长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在警员的要求下瞥了一眼现场。
只一眼，他就吓得站不住脚。
因为子弹贯穿了二狗子的整个头颅，加上血腥，已经完全认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不过看衣服，应该是他本人没错了。
“是张军吗？”
警员开口询问。
船长刚张口，就扑在栏杆上一阵呕吐。
周承邺冷面站在其中。
他总觉得这个船长有些许奇怪，自远处而来时，面上皆是惊惧之色。
目光闪躲，似没到近前，已然知晓死得人是谁。
众人也不催促，等待他扶着栏杆站好。
“死者是张军吗？”
“应该是。”
船长抬袖擦拭嘴边的污秽之物。
这三个字引得警员不满，“到底是，还是不是？”
船长神情有些涣散，“看衣服像，我没仔细看。”
与此同时，有警员自码头上直奔而来，将一份名单递上来。
“经过现场筛查，张军不在码头。”
对方抬眸瞥了一眼船长，“还有一件事，有船员愿意上船辨认尸体，他还说有件事要指认。”
这话一出，船长面色更加难看。
让开半步，那名船员向前一步，站在众人面前。
船长一眼就看到来人是同二狗子住一间船舱的船员，不禁白了脸。
那人倒是跟船长态度截然不同，跨步进了船舱，蹲下来察看死者的面庞。
再三辨认之后，才起身告知警员，“没错，他就是张军。”
“你刚才说，你有一件事要指认，是什么事？”
那人自上船之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船长，周承邺不禁眯着眼睛。
果不其然，他伸手指向船长，“张军出事之前，我看到船长跟张军在船头发生口角，还抽了他一个巴掌。”
“你胡说！人不是我杀的！”
船长压根没想到，这件事会被人看到，急忙辩白。
众人皆沉默下来。
要知道从始至终，都没人说张军是他杀害的，可船长表现得过于紧张。
“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他是枪杀的，我怎么可能有枪！”
船长瞪圆了双目，难以置信地摆弄着手。
直到他看到周承邺探究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过于紧张了。
“警方可从没说过，人是你杀的。你刚刚不是说没有看清吗？你怎么知道他是被枪杀的？”
要知道，适才船长可是连船舱都没进去。
只站在外围瞧了那么一眼，就扶着栏杆一阵呕吐。
死者的伤害的确像枪伤，但是在法医鉴定之前，没人敢下结论。
除非有人知道，有人持枪。
想到这里，几乎是一瞬间，周承邺上前提住他的领子，“说，邓翊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船长眼眸闪烁，压根没想到有人会突然问这个。
“张军是被邓翊杀死得，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