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好好歇息,儿子送许大夫出去。”
张楚轻轻将母亲的手收入被褥下。
形容枯槁的张氏,勉强点了点头,想说话,但张了张口,又没力气出声。
修养了好几日,她老人家的身子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反倒是越发的憔悴了,而且沾不得任何荤腥,嗅到一丁点油腥味儿就作呕,每天只能勉强喝下小半碗白粥。
张楚知道,老人家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张楚送许大夫出门来,低声问道:“许大夫,我娘的身子,还有转机么?只要有办法,无论多贵多难寻的药,我都可以想办法!”
许大夫埋着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也不敢说话。
张楚期待的目光渐渐暗淡,许久,他低低叹了一口气……
人力难敌天数。
生死有命……
……
夜深了。
张府的下人们却还在忙忙碌碌的收拾行礼。
骡子进门来,远远就望见客厅内还是灯不名之前,就已经打在了他们的骨子里,倾尽一生都洗不掉。
他们也不愿洗……
两位在武定郡跺一跺脚,就能掀起一阵地震的大人物,此刻却如同两个最普通的老卒一般,并肩立于营墙之上眺望北方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