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1 / 2)

山中岁月长,但再长还是止不住光阴悄悄从夏天的末尾溜走。

凌麟的腿伤休养了一周后基本无碍了,钟有和她两个人在医院的时间,也到了尽头。

接下来的行程,又恢复了紧凑和忙碌。

他要回b市参加一个慈善晚宴的活动,而凌麟因为耽误了《虞姬》最后单人戏份的补拍,不得不推掉了这个本来可以双人出席的晚宴,赶回n市剧组。

因为她初愈,还需要将养,钟有也担心她之前在电梯里缺氧后还是身体虚弱,所以回程并没有敢让她坐飞机,而是买了高铁票。

yai亲自来接人,阿伟和钟有一起陪着她们办完了出院手续,开车送凌麟去高铁站。

高铁站不像机场有通道可以悄悄检票,因为今天时间特殊,yai只能提前打好了招呼,让凌麟优先检票进站,钟有也陪着她直接进了站台。

从进了高铁站开始,尽管两个人都戴着口罩,还是不断被拥挤的人群在等候线外拍照。

凌麟住了一周院,再面对这么多镜头,一时有些不自然,钟有拥着她,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所有后面不断闪烁的闪光灯。

两个人并肩的身影逆着光,缓缓从站台前的电梯上消失,这一幕被新开的“09号资料柜”c站的站姐抓拍了下来,不过简单修了个色调,就直接把这张完美的照片甩到了微博上。

照片里钟有垂眸,看着侧过头的凌麟,两个人虽然都戴着口罩,但是站在降落下去的电梯上四目相对,眼神看上去无比深情专注——

“目之所及,皆不如你。”

当这条昭示了两位蒸煮最新动态的微博被c粉疯狂转评赞的时候,yai已经先一步上了车,放好了行李。

她站在商务座的车门前看他,眼里虽然盛满了不舍,还是开口,“回去吧……阿伟还在等你,不是马上也要飞b市了?”

钟有看都没看时间,只是对她摇头轻声说,“还早。”

凌麟被离愁别绪笼罩着,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下一秒,他就展臂,将她再次抱进怀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这些日子一直和他腻在一起,现在明明是只要分开几天而已,她心里就难受得像要褪掉一层皮一样。

她贪恋他身上清新的香气,把一张小脸都埋在他怀里。

钟有轻轻叹气,然后不厌其烦地嘱咐,“身边的人都不如你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叫停工作,或者用替身拍剩下的镜头,不可以逞强,知道么?”

凌麟埋着头,吸了吸鼻子,乖巧地应,“嗯。”

“吃东西还是不要太辛辣,一点点恢复饮食,否则我怕对你伤处不利。”

她还是什么都听话的样子,“嗯。”

他忽然就笑了一下,垂眸去看她的眼睛,柔声安慰,“b市活动结束了还有拍摄和采访,六天以后,我直接飞回剧组去参加杀青宴,然后接你一起回家,嗯?”

她听见“六天”这个词就不行了,一颗心简直像放在油锅里煎熬一样,还没分开一分一秒,就开始不知道漫长的六个二十四小时要怎么过了。

他看她压抑着不舍,眼圈都憋红了,心里蓦地发疼,拿指尖轻柔地试了试她的眼角,告诉她,“别哭……我会经常给你发消息的,每天我们都可以视频,这样就能看到彼此了。”

他想了想,又笑起来逗她,“晚上有空,我还可以带凌老师上分,带你杀穿峡谷,好不好?”

他越哄她,她的委屈越有地方倾泻,凌麟自己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一双眼睛努力含住眼泪,可怜兮兮地不让泪水掉下来,抱着他的脖子霸道地撒娇,“你要想我,每天每天都要想我!”

钟有点头,“我当然想你。”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语气无奈又心疼,“还没跟你分开,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凌麟。”

她真的要哭了,预感自己不能再撑多久了,用力抱了他一下,然后转过身跑到车门处,朝他挥手,压抑着哽咽,“快回去吧,一会儿其他乘客都要下来月台了!”

他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口袋里,缓缓朝她点头。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凌麟狠下心,还是转身进了车厢。

她迫不及待地走到座位,再往外看的时候,果然月台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她一颗心忽然也就这么空了下来。

yai在旁边看着她失落垂下的眼,有些唏嘘地安慰,“别难受啦,几天后就再见了。”

凌麟点点头,却还是恹恹地提不起精神,yai贴心地拿出iad给她放她喜欢的电影,桌子上放着手机,凌麟时不时就对着漆黑的屏幕扫去一眼,连电影也看得心不在焉的。

好不容易等到月台上的乘客都上了车,窗外再次回归平静,她知道,这趟车是真的要开了。

或许他现在已经出了车站,奔往机场了……

凌麟这个念头刚出来,手机屏幕却忽然亮了一下——

“钟有:看窗外。”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迅速抬起头,就看见他居然从月台外的直梯后再次绕了出来,正站在窗外远处看着她。

虽然他没有摘下口罩,可她看得分明,那双春月桃花的眼在对她笑。

凌麟看着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清楚他是等了很久,一直在看着她,直到所有旅客都上车后,等着目送她的车开走。

她的泪水就彻底决了堤。

yai听见她的哭声,也惊讶地抬起头看了过去,禁不住捂嘴抽了口气,“天啊……钟老师还没走?!他一直在等你啊……!”

凌麟擦掉眼泪,让模糊的视线再度清晰起来,不敢错过他的一举一动。

钟有缓缓朝她摇了摇头,她看见他眉心蹙起来,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