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麟:……
我解释……你妈啊!
这种事情成年男女之间有什么好多说的??
他这是在传授给她第四招反客为主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崩溃,尽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且理所应当。
“我喝多了。”
钟有可不吃这一套,依旧看着她,一副等待解释和交代的样子。
凌麟在他那种“你睡了我你要对我负责”的目光下根本挨不住,又煎熬又羞耻,“喝多了,喝多了你明白吗?!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钟有真佩服她一笔带过的勇气,瞧瞧这腰杆挺直不认人的模样,哪里还像那天晚上醉醺醺抱着他不撒手的小白兔?
女人真的无情的哦。
他笑了一声,瞳孔轻轻收缩一瞬,缓声问,“所以呢,难道我们共处一室被人拍到没有风险吗。”
她没想到他转换角色这么快,但凡她敢无耻一点,他立刻就能比她更无耻。
偏偏确实是她拉着人家留在房间里的,说什么都没用,这个风险影帝确实陪她担了。
真算起来,她欠他的。
凌麟看了看自己的手,恨不得找把刀把它剁了——
让你管不住这双手!让你非拉着帅哥不放!
她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来来回回经过的剧组人员频频打量过来,凌麟头都要大了,只想尽快结束这个糟糕的对话,压低了声音试图跟他把事情说得清楚明白,“是……这是我的错,但是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啊……!”
钟有笑了。
那笑意直达眼底,他不经意地瞥了眼她的红唇。
春月桃花一双眼弯起来的时候简直天地失色,所以即便两个人在剑拔弩张地讨论一个……尴尬的问题,她依旧不太能顶得住。
凌麟觉得自己这个错误犯得简直太他妈情有可原了。
清醒的时候面对钟有的美色都难以抵抗,难道还指望她喝多了定力完好?!
可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他没说出下一句话的基础上。
钟有薄唇开合,压低眼睛轻声笑问,“如果我说……发生了什么呢。”
“嗡”一声。
她大脑充血,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彻底傻在原地。
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脑海中像是电影倒放一般,忽然闪回了这张脸上一次凑她这么近的记忆片段。
上一次……
上一次他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做了什么来着?!
好软……
好软?!
她好像……亲上去了?!!
凌麟觉得自己像只从水里被打捞上来的鱼,呼吸十分困难。
钟有看着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气定神闲地勾唇不语,留给她时间去确认。
从未有一刻,凌麟发誓,她从未有一刻这么爱邱导。
当她和钟有僵持不下面面相觑的时候,身后一声从扩音器里传来的呼喊救了她——
“各部门!拍摄准备!”
凌麟忽然闭上眼,心一横,转身转得毫不犹豫,直接逃离了钟有。
去他妈的丢人,丢就丢吧,爱咋丢咋丢,她此刻不能再这么站在他面前了,要死人了。
凌麟真诚地想送邱导一面锦旗,上面写着烫金的四个大字——救我狗命。
钟有看着她跑掉的背影站直了身子,微微挑了挑眉,缓缓跟上她的步伐。
能跑去哪儿呢,小妹妹?
戏里,你也要亲我的呀。
他布了个天罗地网,她不管跑去哪儿,最后还是只能回到他怀里。
这场戏拍项羽虞姬的日常,钟有坐在案前翻阅军文,主帅的军帐外不时传来整齐的士兵脚步声。
虞姬坐在帐中煮茶,挑挑拣拣茶团,看似在认真琢磨,其实不过心不在焉罢了,她长发滑落下来,时不时偷偷抬眸看一眼坐在案后一身月白常服的项羽。
饶是方才经历了那么尴尬的事情,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公子如玉这四个字,除了他,她真想不出还有谁担得起。
长相无可挑剔就罢了,偏偏气质绝佳,不说话的时候沉稳自若,蹙眉凝眸的时候,又让人跟着他不由自主地提起一颗心来。
她看他,借着戏,却真切地看红了脸。
钟有几乎是本色出演这一段,闲闲将手中握着的竹简翻过,并未看她,却浅浅勾起唇角。
“夫人看什么。”
戏里这么亲昵的称呼,他喊起来也像是十分熟稔自然一样。
虞姬被他拆穿,也不躲闪,只抿了抿唇对他笑,“王上生得好看,还不许人瞧么?”
不料项羽兀自点点头,重复一遍她的话,故意玩笑,“王上不许瞧。”
虞姬才不管他这些,理直气壮地倒了杯茶,端着茶盏款步走向他,放在他手边,双手撑在案几上垂眸,纤纤玉指去勾他的下巴,“王上不许瞧,那我瞧自个儿夫君,又有哪个敢不许?”
他看不下去军文,将视线移到眼前的女霸王身上,忍不住笑起来,倒是十成十的宠溺姿态,服了软,“是,我生来就是给夫人瞧的。”
虞姬被取悦,盈盈笑出了声,他凝视一秒她的笑颜,抓住她的手,一把将人勾进怀里,她顺势转身坐在他腿上,双手揽住他的脖颈。
按照剧本的走向,凌麟此刻应该一手从钟有的面庞下滑下来,然后再缓缓贴上他的唇,暧昧地点一点,被他握住手。
他的怀抱是有温度的。
她坐在他腿上,整个人感受着他的体温,两个人紧密相拥,凌麟脑中有关于醉酒那夜的所有零星记忆都在疯狂叫嚣。
她在如雷的心跳声里抬起手,钟有的微表情十分到位,他微微垂眼,看了眼她的手指,然后保持静止,配合地等她温热指腹从自己面庞上滑下。
她指尖下是他俊朗无双的眉眼,棱角分明的面庞,再往下,一路到那双精致得凉薄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