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都跟我说了。”
景明愆盯着她白皙的面容和清湛的双眼,神情微十分之复杂。
“今日冒昧,是想问问,那些话是否属实?”
季妧毫不迟疑的点头道:“全部属实。”
“你当真……”景明愆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你当真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季妧目露疑惑。
不过稍一想也便明白了——明珠确实跟景明愆说了,不过出于某种考量,应该没有和盘托出。
“比心有所属还要更近一步。景二公子,我不是有心上人,而是有夫君了。”
景明愆却好似并不意外,沉默了一瞬,道:“为何要这么做?”
“原因恕我无法告知。”
少年情怀总是诗,但季妧并不认为自己应该为别人的感情负责,再说她和景明愆总共也没见过几次,一见钟情约等于见色起意,这种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想来也不会给人带去多大的伤害。
不过他毕竟是景明珠的二哥,人品也还不错,所以季妧愿意多些耐心。
早日说清,对大家都好。
“你觉得我是骗子也好,怎么样都好,但事实就是如此。”
季妧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
“那棵树,看着冠盖如伞,听说夏日里更是繁花似,还为他绣过荷包,好在只是暗地里相思,并没有做出逾矩之事。
原指望夫人能明白她的心思,然后出面与景国公府那边商谈。不料两年前的正月里,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景二公子要与邢州柴氏长房的嫡孙女议亲了。
小姐一下子就慌了神——对方的出身是她拍马也难及的,一旦过了明路,她就再无机会了。
平日里再是稳重,到底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慌了神,也便慌了手脚,竟然做出写信约景明愆出来表明心意的事。
景明愆根本没有赴约。
这倒也罢了,也不知是送信的人大意还是哪里出了岔子,这事竟传了出来。
那段日子小姐吃不下睡不着,人都要瘦没了,还被夫人关了禁闭。
可她仍不死心,一个偶然的机会,半路撞见景明愆,竟然抛却了矜持跟他直舒了胸臆。
景明愆勉强听她把话听完,只道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
这话等于是不留余地的拒绝了她——景国公夫人借着来侯府做客之机,言语间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露无疑,正因为此,夫人才会关小姐禁闭。
小姐丢够了脸,意志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若非景明珠一如往常邀她去景家赴宴,并且在多个场合替她澄清,让众人相信传言并不属实,说不定早都被送回淮安了。
唉,自家小姐样样都好,可惜就可惜在家世上头,若真是侯府所出,也不至于太过高攀了景国公府,这门亲事说不定已经成了。
尉嘉嬿心思敏感,最是善于察言观色。庄嬷嬷的惋惜她看在眼里,心口直入针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