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阿遡!你回来啦……晚上我做了小鸡炖蘑菇,还有梅菜扣肉,晚上吃南瓜粥好不好?”
阿呆手上拿着锅铲,腰间围着围裙,笑容灿烂。
她装作一副能量满满的样子,似是平日无异。
但是她的小动作又怎么能躲过周遡锐利的眼。
笨蛋,想偷看就不要把眼睛瞪那么大。
还躲在窗帘后面。
生怕别人看不见。
他又不是眼瞎。
“过来,”周遡伸出手,对着她张开双臂,“到我的身边来。”
阿呆不明所以。
但是却还是照做了。
她靠近他。
接着猝不及防间。
便被周遡一把搂在了怀里。
她的脸就这样跌进他滚烫的胸膛,好闻的杜松味混着难闻的烟味。
以及还有为了掩盖烟味而喷的松木与海盐的香水味道。
他的下巴抵着她。
他的双臂紧紧的将她箍在怀里。
这才感觉到她活生生的存在。
就这样鲜活的,生动的,活在他的身边。
他的小雏菊。
“怎么了,阿遡......”阿呆笨拙的问出口,“发生了什么吗?”
她明知故问。
更多的,是带了点试探。
但是阿呆是真的不适合说谎。
只要一说谎,她的脖子就会忍不住的泛起红色。
眼神也会开始闪烁与游离。
他叹了口气。
这怀里的呆子,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
周遡磕在她的额头,“要相信我,知道么。”
他没有在和整个周氏集团最对。
他讨厌的,厌恶的,只是那个人而已。
“我相信的,”阿呆点点头,“我最相信阿遡了。”
“无条件的相信。”
因为他是周遡。
“所以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知道吗?”
周遡像是想要寻找一个保证。
更多的,其实是慰藉。
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想要听到她亲口承认。
一个情绪几度不安稳的人,总需要找一个宣泄口。
而他找到的,是她。
他的小雏菊啊。
只要深埋在她的身边,就能闻到雏菊的清香。
然后让神经慢慢的镇定。
阿呆小声的说“知道了”。
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又有些不安:“不会……有生命安全吧?”
这是她最关心的一点了。
周遡揉了揉她的脑袋,黑色的长发总是被他揉的乱糟糟的。
“不会的,又不是在演电影。”
还生命安全。
阿呆是怕的。
之前Naomi的那个教训,够她摔的惨的。
所以她不得不防着点。
“乖乖待在家,出门也让人跟着,听见没,”周遡捏了捏她鼓鼓的耳垂。
“出门采风也要吗?”
最近阿呆总是一个人背着画板到处跑。
“也要,”说到这点,周遡开始板起了脸。
“最近少出去,躲过这阵风波。”
周遡算了算,距离他撺的股东大会,也没多久了。
熬过那阵风头就好了。
—
只可惜。
周遡低估了周老爷子的决心。
阿呆是在三天后的傍晚走丢的。
说走丢都是好听的。
家里的锅上还炖着梅干菜烧肉。
也不过是个收垃圾的功夫,转眼间阿呆就不见了。
她出门换鞋的时候还和陈妈说的,外面家家户户都将垃圾放出来了,垃圾车也快要来了,趁着这个时候,她去看看有没有别致的易拉罐。
今天是收垃圾日,家家户户门口都会搬出分类垃圾箱。
那时候是最好收集垃圾罐的时候。
陈妈没在意,觉得不过是在小区里转悠两圈,很快她便会回来。
这一走便是一整个下午。
陈妈这才察觉出不对,她赶忙call给周遡。
周遡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陈生。
陈生的电话被他反复打了很多次,都是无人接听。
周遡赶回家。
他找遍了整个街区,都没找到阿呆的下落。
最后反倒是陈生主动给周遡打去了电话。
“阿遡……?”
“你把阿呆藏到哪里去了?”周遡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的声音里,是刻意压抑后的低沉。
陈生察觉出来。
周遡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在爆发边缘的情绪。
“你冷静点,阿遡,”陈生深吸口气,捏了捏紧皱的眉心,试图解释:“我没有听到过周老爷子要……”
“我问你!”
“周明清把她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周遡突如其来的拔高音量,让陈生的心头颤了颤。
“阿遡,我真的没有,你冷静点,也许是你搞错了……”
可惜周遡根本听不进去。
“这个世上除了周明清还会有谁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
既然明的来搞不过,就玩暗的。
这种卑劣的手段,也就周老爷子玩的顺手了。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可以算是这方面的专家。
“你现在在哪里?在家吗?我现在过来。”
陈生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准备出门去见周遡。
他怕他一步错,步步错。
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可是,他却被周遡接下来的话短暂的止住了动作。
只听见,电话里传来周遡冰冷的声音:
“陈生,如果被我发现,真的是你在后面搞的鬼,我不会放过你。”
“更不会放过周家。”
—
“遡哥……”
在黑暗中,王冕凭着记忆,摸开了灯。
屋内一片漆黑,周遡手边堆着的,是一片空酒瓶。
手边还有堆得满满烟蒂的烟灰缸。
阿呆失踪了三天。
他们将整个多伦多都快要掀翻了,也没找到阿呆。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毫无痕迹。
“啊,是你啊……”
刺眼的灯光让周遡的眼睛短暂的失明。
他的声音犹如破败的琴弦,嘶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