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Dyson(1 / 2)

“......你这样有意义么,不过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罢了。你的存在对于她而言,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你这么做不过是自欺欺人,从之前被人动手推到路中间,到现在被人一闷棍打晕了,这些事情难道你认为你没有半点责任?这些还不是因你而起的?”

“周遡,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现在的你,现在这个可以猖狂的你,依旧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自己爱的人......”

“你忘记曾经周钰经历的那些事了么,他是怎么一步步抑郁的,到最后自杀,这些事情难道你都忘了么……”

......

被刻意压低声音的争执在阿呆的耳边嗡嗡作响。

天光是刺眼的。

投过厚重的窗帘,照射进来。

落了一地。

也温暖了阿呆的眼皮。

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她内心的冰冷。

她缓缓地睁开双眼。

又是这间熟悉的病房。

仿佛兜兜转转,怎么也逃脱不开这个囚笼。

房间里没有人。

病房外,她能隐约想见周遡低着头抽烟的样子。

还有陈生冷脸的呵斥声。

从始至终。

周遡都没有吭一声来反驳。

而是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阿呆听了几句,便忍不住的按响了床头的铃。

她吃力的抬手,而周遡立刻抬眼看过来。

透过病房的那片玻璃。

她看见他眼里的那片寒冰。

像是一汪深海,她坠落其中,被寒冰沁了身体。

阿呆的心脏陡然的被击中。

她好难过。

她的阿遡。

那样的阴翳。

眉宇间沾染的都是阴沉沉的不开心。

而这些不开心的起因,都是她。

相较于**上的钝痛,她更在乎的,是他啊。

“你醒了?”

周遡灭了烟后推门进来。

进来前,他撇了陈生一眼,示意他闭嘴。

陈生识趣的没有久留。

离开前,他面无表情的告诉阿呆她现在受的伤。

肌肉拉伤,外加上背脊骨裂。

至少躺在床上休息一个月。

阿呆第一个反应就是她的工作。

陈生说:“已经帮你请过假了,但是你现在的工作不正规,也没有OHIP医保,所以……”

他没将剩下的话说完。

阿呆的脸色白了白。

她知道的。

她是偷渡的身份,能现在安然无恙的躺在病床上,说明陈生和周遡肯定是动了关系的。

陈生是在侧面的提醒她。

要识趣。

“她的医药费挂我的账上,”周遡直接一句话就堵住了陈生的嘴巴。

陈生不再多言。

阿呆苍白着脸,“谢谢你啊,阿遡……”

她下意识的朝着周遡的方向看去。

周遡只垂着眉眼。

什么也不说。

又恢复了往日的冷。

等到陈生走后。

阿呆立刻握住了周遡的手。

“阿遡......你没事吧?”

她想要伸手去摸他前胸的伤口。

衣服下是厚厚一层的纱布。

却一不小心动作太大而拉扯到自己后背的肌肉。

疼痛钻心。

周遡看着她,看见她的额角因为疼痛而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阴郁。

都是因为他。

她才被打的遍体鳞伤。

在他怀里的她。

四肢软绵绵的,闭着眼,后背的伤口高肿着,整个人如断线的木偶。

没了生气。

这一刻。

内疚与崩溃的情绪翻涌上来,将他死死的沉溺。

铺天盖地。

都是他。

都是他。

是他没有护好她。

才让那些人有机可乘。

才让她受了伤。

都是他。

“......阿遡?阿遡?”

阿呆伸出手,在周遡的眼前晃了晃。

周遡这才从记忆里脱身。

“我找医生来?”他坐在她随手可及的地方。

周遡知道她醒来后,麻醉药剂的效果应该褪去的差不多。

“我没事啊,”阿呆的嘴角扯出一记笑,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努力勾起的笑,却是如此的难看。

因为伴着身体任何一个动作,都会牵扯到伤口,带来跗骨之蛆的疼痛。

冷汗很快就沾湿了蓝白色条纹的病服。

“你的伤怎么样了?”阿呆试图将话题转移到周遡身上。

刚刚阿呆摸到了他T恤下绑着的绑带。

厚厚一层。

“没事啊,只不过又重新沦为和你成为病友了。”

周遡顺从阿呆,故作轻松的扯了扯嘴角,“只要你别嫌弃医院的饭难吃就行。”

像是刻意一般,周遡没有谈起在阿呆昏迷过后,他们是如何脱困,被找到,送往医院。

他怕她担心,所以剩下的一切都轻描淡写。

也只字不提。

阿呆定眼看他。

虽然周遡努力的粉饰太平。

但是还是逃不过阿呆的眼。

许是她太喜欢他了。

他任何情绪上的细微波动,她都能捕捉到。

而她却还要故作不知,因为她明白,周遡不想让她担心。

粉饰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好好养伤,不去多想。

于是她不问。

这是她爱他的默契。

阿呆半躺在病床上,用她小小的手去握他的,“阿遡,这一切,不怪你的......”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点无辜。

却狠狠的击中了周遡的心脏。

他没有办法不责怪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之前的车祸,到现在的负伤。

他是原罪。

他是罪。

这一切的根源。

“真的没事呀,我恢复的能力很强的,以前受伤,我没个两三天伤口就消失不见了......”

阿呆怕周遡内心有罪责感。

她刻意的装作不痛。

故作轻松的表情。

可是她额角豆大的冷汗却出卖了她。

周遡不是瞎子。

他太知道那种感觉了。

之前他受伤的时候,任何的麻醉剂都对他没有效果。

伤口的疼痛是疼到彻夜难眠,撕心裂肺的感觉。

疼到最后,必须要医生来一针杜冷丁才能压抑住。

他比她懂。

她骗不了他。

阿呆真的拿他没辙了。

她知道周遡内心不断疯长的负罪感。

因为若不是这样的负罪感,刚刚陈生在他身旁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他的时候,他不会安静到一声不吭的。

他是周遡啊。

他是骄傲的、猖狂的,他不该因为任何事、任何人低下头。

不管这件事和她有没有关系。

他都该是一如既往的骄傲。

因为他是周遡。

阿呆突然伸手,环住周遡的腰。

好像在他们的这段关系里,她不曾主动过。

这次是第一次。

周遡愣了愣。

“阿遡......别难过了,好不好,”阿呆的脸紧贴着他的腰腹,语气撒娇。

然后伸手扯了扯他的小拇指。

小拇指上的那一圈银色尾戒。

划过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