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嵘说自己喝不醉,是真的喝不醉。
这天顾鸣带他回来时,他脸不红心不跳。顾鸣都觉得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对药完全没反应的人。”
“体质问题。”顾九嵘说。
以前在“碧空”也是。伙食很差,还有一次食材不新鲜,一堆人严重食物中毒了,只有他还安然无恙。
身体仿佛有特殊的机制,免疫了许多有害物质带来的影响。
顾鸣笑了笑:“那也很奇怪了。以后去这种地方长个心眼,别随便喝别人的饮料,喝了觉得不对记得找别人求助。今天这种药合法,药效不强,其他人下的就不一定了。”他有些可惜地摇头,“本来以为今晚可以和你有段愉快的回忆。”
“说了药对我没用,我对你也没兴趣。”顾九嵘说。
“那你对什么人感兴趣?我努力朝那方向发展一下。”
顾九嵘嫌他烦:“你就当我性冷淡。”
他下车,关上车门。顾鸣在他身后摇下车窗吹了声口哨:“我更喜欢你了!”
顾九嵘没回头,单手插兜,随意摆摆手敷衍了事。这人半句话都不能信。
家里只有客厅一盏暗淡的灯亮着,没见着顾钺或者老李,就连大黑都不知道去哪了。
但是顾钺的味道还在,大概没走——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顾九嵘觉得自己简直像只搜爆犬。
他上了楼准备回房间,然后在昏暗走廊的尽头,看见了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那是顾钺搂着白书和的腰,上半身微微压过去,让对方向后折出了一道优美的腰线。
白书和松松抓着顾钺的衣衫,手指在上头抓出的皱痕,像是池塘里的涟漪。他一双妩媚眼睛此时微微湿润,眼角泛红。
顾钺的眼光很挑,白书和这幅模样,大概没几个人能够抵抗得了。
顾九嵘的目光却没停在他身上。
他看见顾钺凑近白书和,和往常一样没有接吻,却偏头去舔舐他的脖颈。
这动作让顾九嵘觉得不舒服,作为战士,他从来不乐于把自己的脆弱处如此暴露。
然后顾钺咬了下去,在那淡青色的血管上头。他咬得用力且□□,仿佛对待某种特殊的猎物,白书和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却没有任何怨言,反而向前凑,如自甘奉献的祭品。
顾钺眉目阴沉,眼里毫无笑意,专注于那侧颈的舔舐,像极了那些冷血的捕食者,或是沉睡多年的吸血鬼。
他咬下去的同时顾九嵘的手抖了下,脊背轻颤,随后绷紧,细小的电流从脊椎蔓延向每处神经。
他说不清是因为这行为的危险性,还是这背后引申的含义,极为奇异且矛盾的情感交杂在心间。
他闻到了很淡很淡的血味,本能对血液的敏感和此时的场景交融在一起,异样香甜和灼热,让他更加茫然了。
以顾钺的察觉力,肯定知道顾九嵘来了。
但他没往这边看一眼,眼里仿佛只有白书和一个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之前他没在顾九嵘面前,和自己的床伴如此亲密过。
顾九嵘也没看别人的兴趣,稍微缓过神后,就无声地离开了那里,换了条路回房间。
但再怎么样,顾钺对着脖颈咬下那一幕都无法从脑海中散去,明明刚才在“鲸落”更劲爆的画面比比皆是。
顾九嵘把这归结为,这让他想起了丛林里的野兽。它们就是这么用尖牙利齿撕咬猎物的。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颈侧,幸好还平安无事,然后默默吐槽顾钺这家伙还说他在床上很温柔,没过多久就本性暴露了。
他上三楼准备绕一圈回房间,闻到了一股酒味。
味道的来源是顾钺的房间,门口堆了几个空酒瓶,还没被老李收走。
借酒消愁?
刚才他注意力不集中,现在回想好像在顾钺身上闻到了。
顾九嵘回到房间,冲了澡以后才把杂七杂八的念头都丢掉,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顾九嵘没看到白书和。顾钺极少留床伴过夜,白书和是留得最频繁的那个,早上没出现反而反常。
“今天我有空,”顾钺说,昨夜眉目间的阴沉仿佛不曾存在,“带你出去走走。”
顾九嵘愣了一下:“去哪?”
“动物园。”
“……”顾九嵘怀疑自己听错了,“动物园?”
“对。”顾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