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娇不死心,继续追问:“那好,你说,你说怎么下的毒,毒又是下在那一道菜品当中的?谁和你是同谋?据我推测,你应该和宋大老爷一直在前院待客,并没有单独接触宋老太爷的机会。”
张捕头略一思索,脸色就变了,厉声呵斥宋二老爷:“说!”
宋二老爷苦着脸:“我、我自己下毒的……没有人帮我……”
白玉娇紧绷着脸,望着宋二老爷,明显不信他的这番说辞。
张捕头顿时冷笑道:“宋老二,你都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还怕如实交代吗?赶紧说!真想让我大刑伺候你是吧?”
宋二老爷被他呵斥的浑身一抖,哆哆嗦嗦的道:“我们在酒席宴上的鳖中投放了毒药。”
“鳖?”白玉娇下意识的回想先前宴席上的菜品,她印象里并没有这一道菜,顿时眉头紧皱,“你在说谎!”
然后扭头对张捕头解释道:“宴席上根本没有鳖,他怎么可能在鳖中投毒?”
张捕头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因为他想到从前看到过的某个卷宗——
真定县从前有个县丞姓范,某一天他去参加同僚家中举办的宴席后突然死亡,县令得知后立刻派人前去调查县丞的死因。
仵作验尸时发现,死者口鼻出血,怀疑是中毒而亡。
县令派人多番打听后得知,范县丞为人仗义疏财、乐善好施,从不与人结怨,唯一的“仇人”就是他的一个小妾与其表兄。
那两人勾搭成奸已久,虽未被撞破奸情,但细细数来,只有他们二人有谋害死者的嫌疑。
县令便立刻派人将范县丞的小妾与其表兄传上堂严加审问,一番恐吓之后两人对下毒谋害之事供认不讳。
两人供人道:“我们在宴席上的那道鸽子汤里下了毒。”
案子仿佛也到这里就结束了……
可县令却觉得有些不对,若是真如两人所说,他们是怎么潜入官员家中后厨下毒,而且偏偏只毒死了范县丞一个人呢?
若真是在席上菜品中下毒,那被毒死的,就应该不止范县丞一人,可直到范县丞死了的消息传开之后,也不曾听说有谁也中毒而死、或者有谁身体出了毛病。
所以,县令怀疑那两人在说谎。
之后他派人将这两人暂时收押,又派了讶异换了常服去范县丞家中打听,这才知道,范县丞从不吃鸽子。
这样一来,小妾与其表哥的供词、两人在鸽子汤中下毒的说法,就不成立了。
县令命人再次提审这两人,并将这些证据都摆在两人面前,两人这才供认不讳,原来,范县丞之所以死亡,是因为散席后回到家中,喝了小妾劝饮的一杯毒酒。
而两人先前的供词,在鸽子汤中投毒的说法,只是为了日后翻供脱罪的借口罢了。
却不曾想到,他们随口胡诌的一道菜,竟然是范县丞从来不碰的一道菜品。
张捕头想到这里,再看宋二老爷的目光,就带着“敬佩”了,这个案子,他自己若不是掌管着真定县的刑狱卷宗,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个案子的。
若非如此,今日指不定就要让宋二老爷糊弄过去,他日宋二在反口,天长日久什么证据都会被时间消磨掉……
宋二自然也就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