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芬今天一天都觉得很奇怪。
平时总要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人都不过来了,她还时常感觉有视线在注视着她这边。
郑芬照了照镜子,确定自己昨天没摔到脸。
直到第四节课她出去上厕所,看见一个手机从隔壁班门口伸出来,对着她一顿拍,她终于确认了,这一上午的怪异感觉是因为什么。
有人偷拍她,还不是一个两个。
郑芬咬牙,几乎是全班,是这整层楼的人,都在拍她。
她惊慌得有些六神无主,恨不得一个个抓着去看她到底被拍成什么鬼样子。
怎么能随便对着她就拍呢??不找角度,不看光线,也不卡好她的比例。
那样的照片,得有多丑啊。
郑芬要哭了。
关键是,她还不知道这些照片都被发去了哪里。
这么多人都在拍,根本不知道会有多少张。
郑芬捂着脸,厕所也不想上了,转身快步奔回教室。
她拉开门“砰!”的一声往里冲,正迎上班里人不知因何而爆发的一阵大笑。
她低着头,扫视了这群偷拍了自己一上午的人一圈,咬牙冲到讲台上,拿了本书用力在桌面上敲:“哐哐哐!”
“操!你们别太过分了啊!”
郑芬在上面尖叫,底下的人有部分被她吓到了,剩下一些则嗤笑着继续拿手机对着她拍,嘴里还叽里咕噜了一段她听不清的话。
羞愤烧到了郑芬大脑尽头,她顿时理智全失,冲过去抢了那个男生的手机。
粗略一看,满屏都是她的照片,甚至滑不到底。
郑芬楞了几秒,手机已经被那男生抢回去了。
事情说起来也不复杂,昨天超话里突然出现的那个贴子其实一开始没多少人在意。
直到今天早上大家看见郑芬又穿着自己刻意改短的校服裙子进来的时候,有人心血来潮拍了一张发到超话里。
配文:“说真的,她是我见过爱穿齐-b小短裙的人里腿最粗的。”
没多久,那个人又在自己楼底下回复:“啊啊啊!大佬给我转了300块!!”
“膜拜大佬!”
后来班里要开最顶上的窗户透气,郑芬大姐大气派十足地拨开众人,穿着她短的基本上只算一块遮羞布的短/裙踩上了桌子。
泄露一片刺眼的春-光。
班里有个女的翻着白眼把她拍了下来。
发超话前给她照片里粉色的内裤贴了贴纸挡住,还算善良。
配文:“这种女的真的毁人三观,故意往高处站露自己的胖次。”
“可惜班上没人有兴趣看,都觉得惊悚。”
大佬给她转了500。
“游戏”彻底开始了。
郑芬性格张扬自恋,平时永远以自我为中心,进出时的关门声响到震得醒楼上楼下课室里睡觉的人。
班里大部分人都忍她很久了。
但因着她有超厚的脸皮,总是在明知道别人在背后说过她坏话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和那人勾肩搭背、嬉笑玩闹,所以大家平时都不曾发作过。
没有人敢真的撕破脸,在她穿着超短裙故意弯腰抬腿的时候嗤笑她一声,或是在她肆意对她人评头论足时提醒她一句。
因此她的一言一行,都像是在班里人心中的炸弹里加□□。
爆炸本就是早晚的事,超话上那条微博成了最好的□□,让这无数颗炸弹将郑芬炸得支离破碎,无处遁形。
嘲讽和谩骂的缘由从她借了谁的气垫粉饼再没还过、随便用光了谁的抽纸,到她的超短裙大红唇,还有她高调的作风、肆意对他人指手画脚的愚蠢,最后把她贬低的一无是处,仿佛谁都应该来踩一脚。
郑芬刷了一节课超话。
然后哭着给妈妈打电话说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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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冠钊转出去好几万元,他看着一片繁荣的“S市一中”超话,指尖稍动,又编辑了一条微博:
“差不多了。
被偷拍到底会有些什么样的感受,大部分人看热闹也看得出来了吧。”
他配的是昨天在班里被拍到的他和唐酥冉的照片。
意思很明显了。
谁再偷怕他,谁就下一个被他挂出来“悬赏”。
罗煜凯连喊几声牛逼,这操作骚得他愿意献上膝盖。
他看着余冠钊兴致缺缺的表情,挑挑眉抛过去一个问题:“这个郑芬谁啊?怎么惹着你了?”
余冠钊单手锁了屏然后把手机塞桌肚里,目光落到教室前方,似乎是在看墙上的钟。
半晌轻飘飘说出一句:“她丑。”
罗煜凯感觉自己兄弟有点不在状态,他跟着往前扫视一圈,想到什么,语气瞬间充满戏谑之意:“新同学没来诶。”
“阿钊,钊哥,是不是惦记上了啊?”
余冠钊指尖微动,没否认,指骨在桌面上敲了两响,转头说:“余蕴要来了。”
罗煜凯哑了,看向他钊哥的眼神里顿时充满了同情。
想想那位大小姐缠人且难搞的样子,罗煜凯身为旁观者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慨叹一声,噘着嘴摇头晃脑地拍了拍余冠钊的肩,以示安慰。
余冠钊和他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垂眸,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又从桌肚里抽出手机,点进班群翻了翻群成员。
没做什么,飞快的划出去点进朋友圈。
第一条就是余蕴发的飞机票的照片。
他心里的火更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