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男人熟悉的低哑声音传来时,洛樱只觉心口传来一阵久违的心塞。
这没来由的烦躁感觉,当真许久未体会到了,久到她以为那个卑鄙男人已入土为安了。
在此之前,她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胜欢喜。
今儿个一大早,她就兴冲冲的跑来任务房这边,因为一早得知,今天将要宣布的可不是件普通任务。
早些前福满城接了个重要任务,可是护送青丘国的公主前往琼莱仙界,当众人猜测这任务会落到谁头上时,又听闻任务房主管喜多福婆婆,点名力荐洛樱。
听闻此言,洛樱激动不已,她自身实力赢得婆婆的认可,所有的努力和付出终有所回报,怎能不叫人心生欢喜!
作为福满城唯一的女少主,自打胜任那天洛樱就背负了各种质疑声,这些年她苦练灵术,为的就是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大显身手,让他人刮目相看。
期盼已久的机会终于降临,她已是激动的两宿没睡觉了,这会儿在任务房里,她顶着一对熊猫眼,抻着长脖子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等着喜多福婆婆现身。
等了些许,婆婆才慢悠悠的从里屋走出,落座后,婆婆缓缓抬起眼皮扫视了下屋子里的人,方才拿过桌上的任务卷轴,在手上展开:“这次护送青丘国公主前往琼莱仙界的任务,可就交给洛家的少主洛樱了,还有人反对吗?”
听着婆婆终于亲口宣布,洛樱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她屏息听着屋里其他人的反应。
一室静默,无人异议。
洛樱从座位上起身,脸上带着些许的骄傲意味,微挺小胸脯,抬脚就朝着婆婆那边走去。
她一步步走过去,困顿的双眸有些呆滞,直勾勾的盯着婆婆手里的任务指令牌,离小牌牌仅剩七步之遥了,还有最后三步,一步——
“我反对!”
洛樱因激动而颤抖的指尖,还未触碰到任务指令牌,门外突如其来的反对声音,令她伸出的双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
就是这个臭屁王的低哑声音,单是听到就能让她整个人顿生烦躁,心塞不已,除了他可没别人了。
屋子里的其他人循声望去,见着原来是闭关修炼三年,今日刚出关的忍家少主忍念,正大步跨进任务房。
忍念一身月白色长衫,高挑利落,径直走到洛樱面前,单是冷眉冷眼的望着洛樱,两个人之间就顿生一股火丨药味。
“如此重要的任务,让她这么个资历尚浅的人去,是赶着送死么?”忍念睨了一眼洛樱,方才转头望向喜多福婆婆,“婆婆,任务失败丢脸事小,若是公主有任何闪失,她怎么担当的起?”
“我们少主子说的是也!”站在忍念身后的随从敖荀大声附和了一句。
先前敖荀接忍念出关时,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任务房这边的情况,没想到赶着回家见父母的少主子,却一个急转弯直奔这里。
敖荀也不觉意外,少主子向来责任心重,这重要任务自然想亲力亲为,再者他们忍家和洛家向来对立,这么多年忍家一直在各方面碾压洛家,今次护送公主如此重要的任务,又怎能轮到洛家那小丫头出风头?
听到忍家主仆二人的话,喜多福婆婆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回话,就听见那边的洛樱嗤笑了一下,狠狠骂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忍少主,闭关三年,也不知您长了多少本事,可这狗眼看人低的臭毛病,真是至今都无人能敌啊。”
“你休得……!”敖荀怒气冲冲的话还未讲完,就被面前的少主子伸手打断了。
忍念冷面望过去,低垂的视线里洛樱一身红衣,胸前撑满的衣服竟无丝毫褶皱。
三年未见,她竟已出落的如此……丰满。
他眼尾微撩,不动声色藏起心中泛起的涟漪,抬眸,正对上洛樱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淡声道:“丢三落四,鲁莽冲动,即便灵术有所长进,可这浮躁的性子也根本胜任不了这么重要的任务。”
“那忍少主不妨跟我比试一下,你要是不服气,我就打到你服为止!”洛樱还有些稚气的脸上,满是愤愤不平。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很有眼力见儿,一同默契的退到角落,让出一片空地,众所周知,福满城里忍家和洛家向来不合,两家也不知何时结下的仇恨,但凡狭路相逢,必争个你死我活。
只有一位年长者走过去,张口就训斥了洛樱一句:“胡闹,忍少主怎么着都比你大三岁,他可是你的兄长,你怎可这般不尊重他?”
同为少主,可在他人眼里,洛樱似乎向来都没什么地位,她早已习惯。
倒是旁边的忍念突然阴沉着脸,怒视了一眼那位长者,未说话,可眼神里的冷冽已让那位长者不自觉向后退去。
这意思,洛家的少主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那边一直沉默不言的喜多福婆婆,摆摆手,终于开口讲道:“偿若忍少主有合适的人选,不妨说来听听。”
婆婆本想着将任务交给两位少主的,但想到忍念今日刚出关,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况且婆婆也深知忍家和洛家向来水火不容,以往分派任务时,为避免不必要的争端,也总是刻意将两家人分开,生怕任务还没开始,两家却先打起来了。
“婆婆,不必费事了。”忍念淡然道,“我暂且委屈一下,跟洛少主一同去吧。”
喜多福婆婆怔怔的望着忍念,满目不可思议,不光是婆婆诧异,那边敖荀也是突然一脸呆滞,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几乎不约而同惊讶无比。
真是活久见。
“不!婆婆!我不同意!我才不要跟他一起执行任务!”洛樱反应尤为激烈。
话刚落,洛樱手上却已多了个任务指令牌,那小牌牌似是黏在她掌心似的,甩都甩不掉。
“这次重要的任务那就交给两位少主了,切莫小心,即刻出发。”喜多福婆婆转身朝里屋走去,“我该休息了,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