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三见状赶紧拉住他,“这位爷,这位祖宗,先别急着走啊,价钱好商量,这样好不好,女的减两贯,男的减一贯,不能再低了,再低小的就亏本了”姚珏到底是学过商科的,又跟着米劲帆在铺子里待了三个月,这买卖之道还是懂得。
“女的十五贯,男的十贯,一口价,不行就算了”王阿三听了,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最后一咬牙,“成交”话音未落,隔壁棚子那位“主人”也跑出来了,“这位小爷,要不把这三位也带走吧,有了小的,还得有大的伺候着,小的现在也做不了事”姚珏正想拒绝他,没想到那三个女子竟然“扑通”一声跪下了,“少爷行行好,把我等买下吧,我等洗衣做饭、伺候人都可”姚珏一见,又突然想到佑**目前男多女少,好多士卒三十好几了都没有成亲,这些人买回去一来可以到制衣作坊做工,二来也可以和那些老卒配对。
想到这里便将目光投向那“主人”,那人一身黑色的麻布衣服,戴着一顶黑色的四方巾,典型的妓馆“龟公”的打扮,一双热切的眼睛正看着他。
“小的这几个不比那几个小的,八贯一个即可”,看着姚珏神色不善,赶紧又开口,“不不不,五贯一个,天地良心,这可是最低价了,您上哪儿也没处买”姚珏想了想,也差不多了,便点点头对那二人说:“全部送到兀剌提的铺子,到时候自然有人给你等付钱,算了,我还是跟你等走一趟”等监押给他们办好了手续,姚珏带着三大两小以及两位“主人”先回到铺子,王孝章见了正想发作,姚珏赶紧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王孝章听了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听说今天人市还有西边来的“新货”,王孝章付钱后赶紧和姚珏又回到市场,他和姚珏一样,每天也是要到人市上转转,生怕错过机会。
这次二人带了三百两银子,王孝章又掏了一串钱给守门的,刚一进门,只见那几处热闹的地方现在都冷冷清清的,而成功买到“新货的”人正得意洋洋地正朝外走。
“还是晚了一步!”,王孝章有些泄气,不过他还是带着姚珏来到那几个棚子,有三个棚子已经空了,只剩下一个棚子还有人在。
王孝章定睛一看,只见这间棚子面前还坐着五个人,都是西域胡人的模样,老的只怕有五十多岁了,年轻的男女也有三十多岁了,还有两个小的,都是男孩。
这一家人长相普通,一副肮脏邋遢的样子,就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脸上也是粗糙无比,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的。
王孝章心里一动,“你等从哪里来的”那一家人却不会汉话,他们的主人却是一个吐蕃人,虽然会汉话,却不会西域的语言,幸亏一边的监押是一个回鹘人,既懂汉语,又会西域话。
“王掌柜”,由于王孝章他们隔三差五地到人市上来,这监押也认识他们,知道他是兀剌提铺子的大掌柜,现在兀剌提的铺子生意火爆的很,满城皆知,监押对这个大掌柜也十分客气,“彼等老家是葱岭一带的石塔人,都是种地放羊的,去年被勃律人俘虏了,最后辗转卖到了凉州”王孝章眼睛一亮,正想说话,那个作为“主人”的吐蕃人凑上来了,“王掌柜,这些人种的一手好地,一家人给十贯钱你就带走”“种的好地?”,王孝章暗自撇撇嘴,“种的好地你也不会卖了,多半一家子都是好吃懒做之辈”“我也不种地,要彼等作甚?”,王孝章说道。
那吐蕃人一听就急了,“八贯,这些人做的一手好菜,烙得一手好饼”王孝章却并不着急,他对那监押说:“你帮我问问他们,以前家里都种些何物?”
那监押问了之后对王孝章说:“麦子、矮棉、葡萄、胡椒、胡瓜,他们都种的”王孝章心里狂跳不已,不过他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再问问,会纺布吗”“会,不过只会纺棉布,可不会纺麻布和丝绸”王孝章一听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他还是淡淡地说道:“也罢,我正好想在后院种一些葡萄和胡椒,你等就跟我走吧”那吐蕃汉子大喜过望,这些西域人辗转到他手里后,一个个性格刚烈,不禁不好好干活,还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没多久他就不想用他们了,不过自己也是花钱买过来的,将他们杀了容易,亏本了就划不来了。
等王孝章带着那家人走到市场外面,自己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姚珏也是欣喜不已。
第二天,王孝章留下姚珏守铺子,自己和米劲帆(路上的翻译)、几个安排在此的横刀都士兵带着那家人、三个女子、四个孩童,赶了几辆大车就出发了。
至于兀剌提的铺子,还有两个回鹘人和一个吐蕃人伙计,倒也不虞出事。再说了,兀剌提作为回鹘人,一般人也不敢惹他。
一行人花了二十天时间才赶到灵州,到灵州后便沿着黄河北上,三天后便抵达西堡(乌海市)。
王孝章听李晟基讲过,说是西堡附近光照足、旱地多,是种植葡萄、棉花的好地方,正好保**的刘继思也在西堡视察城池修葺的进度,见到王孝章带来了会种棉花、葡萄、胡椒、纺棉布的“西域农人”,也是大喜过望,现在棉花、菠菜种子还没有,不过先种上一些胡椒、葡萄也不错。
至于女人和小孩,自然由保**送到云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