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电流。”
“记录查克拉峰值变化。”
“强制开启写轮眼。”
“切换电击模式III。”
“心电图波动异常,密切注意实验体生命体征。”
“再加一针麻醉。”
“……OK,今日份的实验数据录入完毕~行了,唤醒吧。夏月?可以动了哦。”
天花板是模糊的。我盯着同一个地方好一会儿,直到上面那块黑色的半点清晰地被聚焦出来,我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我讨厌做实验的感觉。”我说。
“没有实验体会喜欢。我其实挺佩服你的,全程意识清醒,身体却不能动弹。经脉被强制灌入查克拉的感觉有多痛苦,我作为实验设计人可是很清楚的。”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拿记录板在我面前晃了晃,“起来吧。”
地下实验室一如既往地安静。没有灯光,只有机器屏幕微弱的荧光照亮四周;隔壁的房间亮着灯,几个穿白大褂的医忍晃来晃去。
真是单调的景色。
我把身上的贴片拔下来,仔细感受身体的反馈。肌肉对疼痛尚且记忆犹新,微微颤抖着;查克拉在刚才的实验中被挥霍一空,倒是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同。
一杯水递到我面前。
“谢了,琉花。”我拿过来一饮而尽。
“实验才进行一年,哪有什么变化。”她看穿了我的想法,不客气地说,“要是查克拉这么容易增多,忍者还修炼干什么,全过来排队让我电几次得了。”
琉花是实验室的负责人。据说大蛇丸叛逃后,她就是全木叶最厉害的医忍,还接管了此前由大蛇丸控制的实验室。她外表很年轻,大概25岁的样子,栗色的头发被盘得规规矩矩,表情却总是一副饶有趣味的样子,看着不大正经。
血色之夜的时候,正是她为我主刀,将我残破的心脏缝合起来,又按照木叶高层的意思植入了某种我不了解的装置——也可能是忍术——以便掌控我的生死。
“这个别忘了。这种记录数据的装置要是在实验以外的时间被摘下来,就等着被定性为‘叛忍’吧,小夏月。”
她扔给我一条黑色的细带,说着隐含杀意的话,表情却还是那么似笑非笑的。
“别那么冷冰冰嘛。这不是挺好看的吗?当成项链就行。现在不是很流行choker?挺适合你的。”她顺手捏了把我的脸,指尖冰冷细腻,让人情不自禁想打个寒颤,“明明成天穿着迷彩背心和工装裤,头发乱糟糟,还半长不短的,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这么可爱呢?像个洋娃娃似地。果然带点中性气质的女孩子最可爱了~”
“我说,小夏月,等到你成年,如果还侥幸没死的话,跟我交往试试看吧?”
这个变态。
“不必,多谢,告辞。”我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抓过外套就快步往外走。
“下个月见喔~”
我先回去冲了个澡,将一身实验室冰冷机械的味道冲刷干净。温暖的水流多少能给人些慰藉。我擦掉镜子上的水雾,看见自己面无表情的脸,果真冷冰冰的。我盯着自己的影子,试着让她笑一笑;镜子里的女孩对我一笑,蓝眼睛顿时柔和下去,显得亲切多了。
除了脖子上那根带子依旧刺眼。跟个狗链子似地……不,本质上就是狗链子吧。还像模像样地做了个蓝色水滴吊坠,仿佛它真是条无害的项链似地。
镜子里的人对我冷笑一下。
笃笃。
“夏月,你在吗?”
我擦着头发上的水汽去开门。
“夏月,这个给你。”他举高手里的塑料袋,向我示意,“这周的食材。”
门外是佐助。他比去年长高了些,脸颊也终于不再是让人心惊的凹陷状态,只是曾经水晶般清澈的眼睛现在黑沉沉的,像缠绕了迷雾。
我接过他买的水果和蔬菜,并和他道谢。他双手插兜,淡淡一点头,就说要去修炼了,晚饭会回来吃。
单看这幅早熟的模样,谁能想到一年以前的佐助还是个会撒娇和大笑的孩子呢?这份早熟不同于早慧,而是透着满满的被伤害后的仇恨和孤独。
“难得的周末,不去和朋友玩会儿么?”我总算能体会到曾经美琴的心态了。
“我只想修炼。”他表情一沉,显然又想到了过往。
我站在楼上目送他远去,暗自叹了口气。这样下去可不好啊……这孩子要怎么办呢,真发愁。
佐助半年前就已经达到忍校毕业的标准,为此他曾和我说想提前毕业,但学校已经取消了提前毕业的制度,所以他不得不待到12岁才有机会接受下忍的考验。
佐助并不高兴这样的结果。我想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鼬当年是7岁毕业。
鼬……
一只乌鸦从屋檐旁飞过,没有停留。它掠过木叶高高低低的房顶,掠过和平安详的街道,往森林的冷绿里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