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芷溪才刚回府,就遇上了赵管家,他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每人手里都提着一盏铜灯,不知是要去寻什么。
“赵管家!”
她轻脆地叫了他一声后,赵管家回过头来,走到她跟前笑道:“小姐和少爷回来了!”
两人点头,韩熙年手里握折扇,用它指赵管家身后仆从,凝眉问:“这是做什么?”
赵管家道:“夫人养的白猫不见了,下令让我们在府内好好找找。”
那白猫是韩夫人在山寺里捡到的,性子野得很,初来府里时还抓伤了好几个仆婢,猫儿只亲近韩夫人,跟了她几年后,它的性子才变得乖顺不少。
韩芷溪想起韩府对面近日新搬来了一户人家,他家刚好养了一只黑猫,她便提醒赵管家:“你去对面那家敲敲门,看母亲养的白猫是不是窜到他家去了。”
赵管家道是,带着一群仆从出了府。
夜色已深,韩芷溪见赵管家这般兴师动众的找猫,就知道韩夫人定是没睡,便打算去卉亭轩找她说事。
儿大避母,韩熙年这个年纪实不适合深夜去韩夫人房中,便没随韩芷溪同去。
卉亭轩里,韩夫人正坐在红木圆凳上绣香囊,她见韩芷溪来后手里的针线仍未停,“你这皮猴,今日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韩芷溪拉了一个圆凳坐在她旁边,“荣妃娘娘管倾倾管得严,让她务必今晚回宫,我和哥哥陪她放完河灯就回来了。”
韩夫人笑着问:“你们可都许愿了?”
“自然是许了!就是哥哥有点倒霉,一路上都没和倾倾说上几句话,他的河灯放出去后,还被别人的河灯给撞翻了!”韩芷溪望及母亲的眉头微皱后,又继续道:“说来哥哥今年的确是运气不行,在书院里明明就不是他犯的错,还被夫子责骂了。哥哥请假回京城的路上,还差点被贼匪绑了,我总觉得是不是哥哥今年的运道不行!”
韩夫人手上的针线穿得不稳,一下子被针扎到冒出了血珠,韩芷溪用帕子忙给她擦血,心疼道:“娘,我之前就劝过你晚上别做绣活了,偏你不听!你看,手又被针给扎到了不是!”
“这香囊是给你们绣的,你的我已经做好了,我放到了绣盒里,你自己去看看可还喜欢?我手上绣的这个是给熙年的,它再绣上几针就做好了。”韩夫人又拿起针线,继续绣香囊。
韩芷溪去取了香囊试戴,她母亲绣工出色,没有一件绣品是不好看的。
韩芷溪说不动她,只好又坐会她的位置上,她又提到韩熙年运道不好的事,缠着她母亲明天带上他们兄妹去广音寺拜拜佛。
韩夫人把香囊绣好了,才抬起头问,“是不是你兄长不想回长鹭书院读书,让你到我这儿求情的?”
“才不是!”韩芷溪举起右手发誓,“我若是骗母亲,就让我三年内都嫁不出去!”
韩夫人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别乱发誓,赶紧将那话收回去!”
韩芷溪连呸三声:“佛祖,我刚说的话不算,你别当真啊!”
“你这事呢,我就答应了,等你父亲从书房回来,我就和他说说。”
“谢谢娘!”韩芷溪笑意盈盈,将脸趴在韩夫人的膝盖上撒娇。
韩夫人将她从腿上扯起来,“广音寺离金陵城远得很,你今晚回去早些歇息,明日别让母亲派人去寻你时,你还在床上睡懒觉。”
“我才不会呢!”韩芷溪哼道,韩熙年交待她的事她已经做好了,今日累了一天,她也是时候回夏旖阁歇息了。
她走后不久,韩夫人的白猫就被赵管家寻来了。
赵管家怕这猫跑了,将它关在了笼子里,提着它去见了韩夫人道:“这猫跑去了对面的祁府,他家主人见这猫儿眼熟,便把它拘起来,等韩府派人寻它。”
韩夫人让人将猫儿从笼子里放出来,抱在她怀中,对赵管家吩咐道:“明日记得送份谢礼去祁府。”
“是。”赵管家提着空笼子退下。
韩檩从书房回到卉亭轩,见她手里抱着那只白猫后问:“你这猫找回来了?”
她点头:“她跑去了祁府了。”
韩檩将靴子脱下,有仆从端了盆温水进来,放到他脚边。
他将白袜脱下后,将脚伸去了盆里试水温,“芷溪刚才找你说了什么?”
韩夫人同他举案齐眉数十年,没什么不能说的,“让我带他们兄妹明日去寺里上香转运。”
韩檩泡了会儿脚,就让人将桶盆搬下去了,他接过仆从递来的帕子:“该不会是熙年他不想回书院,找芷溪过来同你讲的借口吧!”
韩夫人道:“我看着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