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晚喝得有些多,荣妃服侍他在乾明宫安歇后,才回了雁辞宫。
陈禄原以为荣妃今晚是要留在乾明宫的,谁知她竟从皇帝殿里出来了。
他提着百宝宫灯,迎上去问:“娘娘您怎么出来了?”
荣妃道:“回去照顾倾倾。”
“娘娘辛苦了!您可得保重玉体,若是娘娘累着了,陛下又该问责老奴们没将您照顾好了!”荣妃深受陛下恩宠,陈禄是伺候在皇帝身边的,看得最是清楚。
荣妃在宫人面前一向和善,闻言笑道:“陈总管放心,本宫会照顾好自己。明日陛下还要早朝,本宫今晚不在陛下身边,明日早晨就有劳您唤陛下起身了。”
“老奴记着了。”陈禄站在廊下,见荣妃带人走后,才提步离开。
荣妃坐在百鸟迎春辇上,这辇是皇帝命宫人特意给她打造的,是宫里独一份的恩宠。
已至深夜,禁宫里每隔十丈,便点一盏鎏金花卉宫灯。
宫人看到百鸟迎春辇远远走来后,连忙退到一旁跪在地上,待那方轿辇走后,他们才从地上站起来。
荣妃回到雁辞宫后,先去东殿看了杜倾倾。她寝殿里的灯已经熄了,荣妃借着屋里摆放的垂棘才看清杜倾倾的面容。
杜倾倾喝了醒酒汤后,小脸还有些绯红,她一惯喜欢双手牢牢抓着锦被侧着睡。荣妃微微弯腰,将杜倾倾的身体扳正后,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免得她晚上着凉。
杜倾倾闭着眼睛,呢喃了几句,荣妃把耳朵凑到她口中一听,才听清杜倾倾说了什么。
“姐姐,我不要嫁陈覃……”
荣妃轻声哄她:“倾倾放心,你已经不用嫁他了。”
杜倾倾眉头微松,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抓住了荣妃的手问:“你为什么说我牙口好?”
荣妃一脸疑惑。
长秋轻声笑道:“二小姐又在说梦话呢,娘娘不必奇怪!”
杜倾倾小时候由荣妃带在身边哄着她睡过觉,她确实一睡着后总会说些莫名其妙的梦话。
荣妃从杜倾倾床上坐起来,“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是。”长秋扶着荣妃的手,送她回了殿里歇息。
荣妃今晚喝得酒也不少,她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醒酒汤后,才去了浴池洗漱。
她手里抹了槐花香膏护理身子,长秋替她捏着肩膀,开口道:“娘娘今日累了,奴婢为您捶背!”
荣妃靠在池壁上,疏懒地问:“本宫今日见安宁伯府的许公子在锡林小筑上似乎格外亲近倾倾!”
长秋手上的力气微松:“安宁伯府这些年比不上从前了,奴婢觉得还是韩家好些,毕竟韩家与杜家是世交,二小姐以后若是嫁到京城,娘娘您日后也能常见到她。”
“是这个理!”荣妃轻轻点头,“可这事还得看倾倾的意思,本宫虽是她姐姐,却不能因自己的私心拘束她一辈子。”
长秋未再多言,荣妃从池子里起身后,她从梨花木架上取了一件茜红衫裙,服侍她穿在身上。
翌日,杜倾倾起身后,站在镜架前穿衣。
杜倾倾见自己唇上的口脂擦得有些重后,取出帕子对着镜子擦拭,她见这帕子换了一块新的紫色绸帕后,问鹊喜:“怎么给我换了?昨日那素纱帕子我还是挺喜欢的!”
鹊喜闻言一顿:“二小姐,您又忘了昨夜的事了?”
杜倾倾是真的想不起,她伸手捶自己的头,问道:“我又做什么事了?”
“您昨夜醉后泼了太子一身水,还把帕子砸到了他身上!”
杜倾倾:“!!!”
“鹊喜,你怎么不拦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