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头儿把您吃的大亏吞回去，属下没有任何占便宜的爱好。”
面对顶头上司不满的抱怨，少年的回答相当“冰冰”有礼。
果然是人如其名，性格方方正正，人品笔直笔直的少年，方直少年。
没错没错，白给的便宜要不得，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当初无限量的白食供应，可不就全等在这儿通兑了么。
老子要是有你这觉悟，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男人想起了被某人支配的恐惧，冷不丁一个冷颤，果断挥手打了个停止旗号，“别叫爷头儿！叫得爷头疼。”
“好的，头儿。”方直少年笔直地敬了个礼，随即像个断电的机器人一样立在旁边一动不动了。
男人在窗台上坐了下来，盘起一条腿，“跟你们这种人聊天真扫兴！爷完全找不到人生的乐趣。”
“头儿，聊天本就没有乐趣。”方直身体纹丝不动，只嘴巴机械地一开一合。
“跟野兽打架就很有乐趣？还想着回狩猎队？”
“是，头儿。”
“别想了，别想了，没看你们爷我都被调回来待命了。你也另有任务，小直儿。”
“请吩咐，头儿。”
“去找回失落的青春，去尽情的造作吧，趁着大好的春光还没有完全消失，少年！”
“头儿，请说人话。”
“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这段时间，还是先好好练习一下怎么说人话吧。你这机械音，一说话就露光光了。”
男人说完，靠着舷窗哼起来了小调，一手盘着小腿，一手拍着膝盖打着拍子，神情相当享受。
方直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脸上头一回流露出了一言难尽的复杂。
承载着格斗城的岩石类星体在两人眼前慢慢放大，很快，飞船在隐秘的入口处停稳。
“老...头儿，”方直踟蹰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贫民窟——”
“爷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关心，身心都变成了机器人了呢。怎么，对自己出生的地方还是很在意？”男人脱下大衣，兜头抛给了少年，露出利落的黑色劲装，非常自然地活动了一番手脚后，浑身上下流露出了一股异常轻松的感觉。
方直顺手将大衣捋平直了，抿了抿唇，“那种地方，一早就该铲平了。”
男人望天翻了个白眼，“那世上可就没有你这号人了。”
“...那种事，”少年沉默了一瞬，“...没有也好......”
“有需求就有供应，不是在这里，就是在别处。”男人一步当先上了升降舷梯，耸了耸肩，“这就是现实，少年。”
方直不觉低了头，喃喃自语，“...太没有人性了...太残忍了......”
“呵呵，大概太多人家里有个王位需要人继承吧。”舷梯落地，男人伸手摸向少年的头，“错不在你，你们并不是错误。”
方直少年扭头偏开了，一脸倔强道：“错误就是错误。错误的手段不可能产生正确的结果。”
“那就努力活成一个美丽的错误。”此话一出，感觉空气突然微妙的哲学起来了，男人不由哈哈大笑，干脆用粗壮有力的胳膊圈住了方直少年纤细的脖颈，“崽啊，你要相信，我们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了。”
方直面无表情拉开男人的大手，抬手刷开了地下库的大门。
电梯一路向下，男人双手揉搓着方直的冷漠脸，一脸不满，“好了，不要别扭了。”
跟在那家伙身边几年怎么就没学点好的？尽学些流于表面的坏毛病。
“臭...老爹...不要...骚扰...未成年......”少年不满地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出魔掌，漂亮的脸蛋被扯到变形，连话语也被扯得七零八落。
男人松开手，依然亲亲热热揽着少年的肩头，突然凑到他耳边低语道，“喂，你可是那位钦点的，有什么不满？”
方直少年瞬间安静如鸡仔。
男人表示很满意，“再说，有好管闲事的人出手，也省了自己人的功夫。我们就在旁边看戏吃瓜，适时补补刀，不是更好？”说完就放开了少年，顺手撸了一把少年那一头服帖的软毛。
“那被节省下来的我们，究竟要用来干什么？”爱好横平竖直的方直瞬间离男人老远，还不忘恶狠狠瞪着对方。
“那还用说，当然是大扫除了，坏蛋混球恶棍蠢货之流的清仓大甩卖。”男人语气前所未有的阴森可怖。
少年不觉打了个冷战，愣愣看着男人把指关节捏得喀喀作响，一贯没什么正形的黑皮脸上露出了令人胆寒的微笑，属于魔王的微笑，准确的说，更像是牛魔王的微笑，“老子不发威，真当爷病猫？”
是时候该提醒某些人，这小绿人星，这格斗城究竟是谁做主。
呵呵，敢在警察局里开局子，真是好狗胆！
想亲自体验星际版全家爆炸、病房k歌、灵堂酒会、丧宴烤尸、送葬摇滚、灵车漂移、坟头蹦迪、骨灰拌饭、祖坟歌会、宗庙拍片、尸块养猪、脑浆浇花、灵堂派对、葬礼庆典、骨髓煮汤、棺木开花、棺板冲浪、树上挂爹是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陈列架上全是爷最喜欢的简单粗暴这一款，爷现在只想简简单单干点单纯的体力活！
嚯嚯，场子要热闹起来了，某人要是能赶上，一定会非常高兴，这可不正是我们绝世二人组大显身手的好时候么？！
是呢，目无组织、目无纪律、目无尊上——人憎狗嫌的臭味相投二人组要是合流，不闹个天翻地覆都对不起这人憎狗嫌的名声。
那家伙多半会一边面无表情卸着胳膊一边淡定嫌弃的吐槽吧。
男人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蜜汁微笑，与往常不一样，姑且称之为“姨夫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