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1 / 2)

“过?有什么过的?”

国际象棋的棋盘上。黑棋攻略城池,白棋退无可退。白泉笑笑的,落下最后一步子,将军——

赵云龙象征性地看了几眼。左看右看,却也没能看出一条生路来——废话。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有生路才怪。他也没有再挣扎的精力了,只好投降:“这还不过?这才几步子的功夫,就把我杀得片甲不留了……”

“没有什么过的。”

淡淡的声音在他头顶高高在上的响起。

白泉起身,拍拍手,对棋局已经毫无留恋:“消灭敌人的最佳方法就是把它扼杀在摇篮里——这只是基本手段。”

隔壁,会客室。

白泉推开门的时候,已经有人坐在沙发上了。一个年轻男人,穿一件被洗得发皱的白衬衫,以及不合身的西装外套。他表情略显拘谨,怀抱一个材料袋。见白泉来了,抓着纸袋边缘的手指顿时不自然地曲起。

墙上的时针刚好指向罗马数字四,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白泉的视线状似不经意的掠过时钟,又落定在男人身上。这人还挺守时的,他想。

寂静中,他开口了:“不必紧张,喝茶。”

“……”

这笑笑的一句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男人僵硬地伸出手,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纸杯,喝了一口——只一口,他差点儿呛到。又咳嗽几声,面红耳赤。

白泉没再说话了。递给他一张纸。

男人胡乱地擦擦口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双眼死死盯着材料袋。纸袋边缘都快被抓得起皱了。

寂静。

会客室里只能听到墙上的时钟嘀嗒走动的声音。

对面那位年轻的总裁,就那么静静看着他。那张俊美面孔上没有一点儿不耐烦,更没有出声催促。

这样的环境下,男人更窘迫了。觉得不能再拖了。

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说:“白、白总,这是您要的资料……里边包括甲方对项目的想法、要求,以及我们乙方设计的几种方案,各方案的详细配方、制作成本、口感特色、试味评价……”

白泉翻看着材料,点了点头。

男人口拙,也就任由他看。没再多说。

“成品呢?”白泉问。

“在、在实验室。”

“也就是说,这个项目,你们已经闭环了?”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儿绝对。男人缩了缩脖子,说:“可、可以这么说。”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听、听您指示。”

白泉笑笑,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把看过的资料放到一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敲着桌子,说:“检验一个项目完成度如何,最终还是要看市场反应。这样吧。你把这个带给佳柠餐饮的李总看看,看是否需要调整。争取能在这个季度内,取得李总的认可,把产品上市……”

男人边听边点头。

“这个项目的钱,我已经打到你卡上了。双倍。之后的市场反应如果不错,再酌情给你发奖金。”

男人赶忙鞠躬道谢。

该交待的都交待得差不多了。两人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白泉还有其它事儿,男人也挺识相,等到对方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便表示要走了。

临走前,白泉忽然叫住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与此同时,他低头,瞥了一眼材料袋上的署名:黄文年。

“黄、黄文年。”

“文年,”白泉笑笑,语气无端多了几分亲昵,“你带这个团队,在这一行也干了这么多年了。应该也认识不少同行吧?关系怎么样?”

“是、是认识不少,”黄文年老实地答,“除、除了合作关系,就是竞争关系呗。关系不就那样……”

“那好,”白泉打断他,“你帮我传个话。”

这位年轻的总裁看也没看他,垂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或许是那眼神被掩藏在了长长的睫羽下,一丝不透——从黄文年的角度看过去,对方仿佛真的就只是一个玩世不恭、不务正业的富二代而已。

可黄文年知道,他不是。

远远不是。

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极具迷惑性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要吃人般的,狼子野心。

黄文年无端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知是不是室内暖气开得太足,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