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轻点儿!”
铺满整面墙的镜子里,黑色紧身背心包裹着倪溪玲珑有致的腰身。她蹲在温茜贝身前,面无表情地拉着少女的双手。
温茜贝则盘着双腿,小腹紧贴大腿,双手被倪溪牢牢住,丝毫不能动弹。
在刚才的半个小时里,她被倪溪折成了二十多种姿势,每一种都让她痛不欲生。
这些姿势都有一个共同的作用——拉韧带。
女教练站在两人旁边笑着感叹:“还是倪老师厉害,我跟她磨了很久她都不配合。”
温茜贝咬牙切齿:“孙老师我记住你了,你竟然告我黑状,咱俩没……啊!疼疼疼疼疼!我错了错了!”
倪溪冷冷挑眉:“你再威胁?”
温茜贝乖得不得了。
倪溪撒手起身,周身气场逼人,偏头对教练说:“这里交给你了,她要是不听话,你就给我打电话。”
被控制得死死的温茜贝正龇牙咧嘴并着双腿,抱紧膝盖,疼到说不出话,只剩满眼的泪水。
教练看看温茜贝,又看看倪溪,笑吟吟地说:“好。”
倪溪旋踵,施施然离开了训练室。
山上的拍摄任务结束,剧组转横店。
温茜贝的杀青戏是一场蓄谋已久却以失败画上句号的刺杀,她要乔装打扮成歌姬混入丞相府,试图杀掉全剧最大的反派。
这也是给她演的角色洗白的一场戏,会给她三分钟的镜头表演,渲染壮士断腕的悲壮气氛。
温茜贝没接触过舞蹈,四肢僵硬得都快成火柴人了,苦恼地问:“我能不能用替身?”
倪溪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这个咖位还想用替身?当演员本来就要不断学习,想成为偶像不努力怎么行?你不但要学舞蹈课程,等杀青了我还会给你找老师教你礼仪,特长也挑着培养一下。没有绝对的才华和实力,就别妄想靠人设上位了。”
经营人设迟早会翻车,只能尽力发掘她可爱的一面,在观众面前刷点好感度,但温茜贝的名声已经被原来的经纪公司毁了,这样的条件要想走花路,除了要费心澄清避谣,唯一的途径就是用点点滴滴的积累,证明自己值得被喜欢。
首先本领必须过硬,演技只是必修课。
她要想把温茜贝培养成工作室的招牌,不得不敦促温茜贝快速成长。
从训练室出来,谈觅带着她的行李在门外候着,把身份证和登机牌给她:“溪姐,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到机场,直接进VIP通道就可以了。”
“谢谢。”倪溪在门槛上刮掉脚上的灰,重新穿上鞋袜,把东西接过来,顺手拉过行李箱,“等我一下。”
练功房不止一间,倪溪经过了几间门口摆满鞋的,跟着路标的指示拐了个弯,在走廊尽头看到了更衣室。
她来的时候已经被舞蹈学院的学生们堵过,该签的名签了,该照的照了,现在大家都在上课,更衣室自然也是空的。
她拿感应纸条在红外线探测口扫了一下,头顶的柜子弹开。
今天她来的时候穿的是一件英式立领蕾丝白衬衫,套了件针织小开衫,下面是一袭过膝的红色百褶裙,镂空设计的袜子,平跟皮鞋,看起来像学生。
她这身打扮来,依然是这身打扮出去,戴上墨镜和口罩,还有一顶黑色遮阳帽,跟着谈觅上了保姆车。
倪溪又是一上车就睡着了。
谈觅撩起袖子看了一眼腕表,让司机匀速行驶,从倒车镜里看见闭眼小憩的倪溪,默默叹了口气。
恐怕只有温茜贝才觉得倪老师可怕。
倪溪的善良是不外露的,她对她周围的所有人,包括对手,都非常好。
昨天后援会的会长来了,带了很多粉丝送的礼物来。
拍摄接近尾声,工作以外的琐碎杂事多,倪溪已经连续一个礼拜每天只睡四小时了,一天的戏拍下来人困马乏,也没歇一分半秒,用遮瑕把黑眼圈盖住,笑着给粉丝直播拆礼物。
横店这边的酒店客房相当抢手,不提前几天预订,来了是没地方住的,倪溪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会长,来她房间凑合一宿,签后援会微博粉丝突破两百万的福利手提袋签到凌晨四点,天一亮就来了温茜贝这儿,看完温茜贝又得马不停蹄往机场赶,回北京给回国办差的哥哥接风洗尘。
她寻思着倪溪家里是不是重男轻女,倪溪这样风尘仆仆的,才该被接风洗尘吧。
但没人知道倪溪的家庭情况。
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
倪溪在车上昏睡了半个小时,丝毫没有休息后恢复清醒的感觉,心悸、窒息、头痛欲裂。
她揉了一会儿太阳穴,大脑还是混沌一片,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下车的时候还踉跄了一步,跌在了路边的石坎上,白皙的小腿瞬间蹭破了块皮。
谈觅只是从司机手中接过了后备箱里的行李,再回头就看见倪溪摔了一跤,连忙过去扶她,担忧地说:“溪姐你没事吧。”
司机也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