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程安排到了晚上八点,下午五点的时候,道具组的人开着吉普车去酒店后厨,拖了五桶菜、两桶饭、一桶汤,又给一摞崭新的餐盘开了封。
在野外拍戏,条件艰苦,环境简陋,所以很多流量明星更愿意接都市背景的剧。
但像这种带一点历史厚重感的剧,题材本身自带流量,成本高,数量少,审核风险大,只要有演技在线的明星加盟,基本上拍一部火一部。
想一想开播以后的反响,吃这点苦头根本算不上什么。
倪溪把剧本放在树杈上,站在树旁,一边吃饭一边看剧本。
刚打完饭的侯颐雯走过来友善地说:“倪老师,到那边跟大家一起坐着吃吧。”
被打断思路的倪溪仰头倒吸凉气,不小心呛了一下,捂着嘴缓了一会儿,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快吃完了。”
侯颐雯不知道还能跟倪溪说什么,讪讪笑了笑,直入正题:“谢谢您帮了我,不然我就下不来台了。”
“每个人都会有第一次,以后就不会这样了。”倪溪温柔地指出她的问题,“不过你的心态还是要练一练,虽然不用一来就很成熟,但如果你想吃这行的职业饭,还得努力克服。”
侯颐雯十分虚心地点点头,乖巧地握拳:“我会多多努力的,谢谢前辈,明天我就回北京了,还有一场戏没拍,半个月以后再来,希望能让您看到我的进步。”
“你……”
只说了一个字,倪溪目光一斜,望向突然出现的温茜贝。
温茜贝属于那种名不副实的冷艳魔王,目空一切,谁都不放在眼里,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莫名让人恐惧。
侯颐雯回头看到温茜贝,小声打了个招呼,缩着脖子溜之大吉。
面对倪溪的利诱,温茜贝压根没胃口吃饭。
她的脑容量有点不够,百思不得其解:倪溪为什么要帮她?自以为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倪溪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图:“拓展业务。”
她也想签纯得像白纸一样又有实力的艺人,但是这样的宝藏早被大公司挖走了。
温茜贝迫切想红,不会有矫枉过正的道德感,天花板高。
被黑了这么多年,能扒出来的黑料都扒干净了,没犯过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只是出身不够高贵又遇人不淑,一一澄清后没太大问题。
最重要的是,她的表演虽然灵气不足,但技巧是真厉害,比许多急于给自己贴标签立人设的好太多。
要知道使用技巧的最高境界是看不出用了技巧,演员的最高修养是让人看不出本色。
从这点上讲,温茜贝合格了。
温茜贝静默良久,做出了决定:“有合约吗?”
倪溪放下筷子:“我让律师发到你的工作邮箱,你注意查收。你的经纪人我还在物色。不过我们的公关很强。”
温茜贝满意地晃了晃脑袋。
聊完了公事,该聊聊私事了。
倪溪轻轻挑了挑眉:“既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可以把你在东南亚求的那些脏东西从我身上弄走吗?我最近可太倒霉了。”
“你倒霉关我什么事?”温茜贝一懵,不假思索地问,过了几秒想起来了,“你是说我去年到泰国看人妖表演被人恶意抹黑的那件事吗?”
倪溪沉默审视着她。
温茜贝嗤笑道:“你还真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
“没有科学的解释自然就信了。”倪溪百思不得其解,“我没招你没惹你,你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温茜贝不能置信,提到这个她就气:“你没招惹我?不是因为你故意羞辱我,从我这抢走了你原来推掉的戏?明明是你先挑衅的。”
“片方给我开八位数片酬,换你你不心动?”
“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吗?”
倪溪睨了她一眼,拿上餐盘走了。
她贪财着呢。
—
倪溪是二十四小时都卖给剧组了,每天拍多少小时的戏都是导演说了算,谈觅也跟着她奔波。
剧组没说负责助理的住行,蹭个便饭还行,但住宿的钱得自己掏。
拍完戏,倪溪在前台给谈觅单独订了间房,时间和剧组驻扎的一致,嘱咐她晚上睡觉把门链拴好,回了自己的房间。
劳顿了一天,倪溪把绾起的头发松开,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