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连续几天都没回家。姚治旗在方维家蹲守不到人，选了个黄道吉日，就直接上星辉堵人去了。
秘书认得姚治旗这张vip贵宾卡脸，以前来星辉都是横着走做专人电梯的，这会儿他来了秘书也不敢怠慢，第一时间进方维办公室通报去了。
哪想办公桌后方维顶着一张死人脸，头也不抬地说：“不见。”
“那我就说您正在忙？”
秘书小心翼翼等着，方维却没吭声了。
这几天方总特别不好接近。秘书心惊胆颤地想，前两天方维开着会还能乐出声来，今天上午的会有人口误说错了句话，这人反应快，下一秒就改过口来了，但方维还是抓住了人小辫子大做文章，把人批了个狗血喷头。
真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啊。
方维不吱声，秘书就当他是默认。出去和姚治旗解释了，姚治旗也真是个祖宗，根本没把方维的话当话，推开秘书就往方维的办公室里冲。
也难怪这俩人能做朋友，都挺不可一世的哈。
姚治旗进了办公室，秘书没把人拦住，看见方维抬起来的脸心惊肉跳的，还好方维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让他关了门去外头守着，秘书忙捣蒜式点头，生怕慢一步就被方维留下来批斗。
姚治旗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挑了最舒服的沙发坐下。方维看见他死皮赖脸的样儿就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玩消失是什么意思啊？你爷爷都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你就说我忙。”
“是啊，我是这么说了。然后老爷子骂我放屁。”姚治旗看了看方维死气沉沉的脸，说，“哎，我看你情绪好像不太对啊，怎么着，忙傻了？你没必要吧，万贯家财等着你继承呢，你把自己逼得这么苦干什么？”
方维撇了撇嘴角。
瞧他这副样子，姚治旗从小和他一个鼻孔出气的，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于是从沙发里起了身，撑到方维办公桌前，说：“你多久没找乐子了？我组个局，晚上你参加一下？”
方维瞥了抖着腿正嘚瑟的姚治旗一眼。
这人说组个局，方维用屁股想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局。当然他方维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以前和姚治旗一人轮一天请客吃饭，叫了一堆网红来助兴。大家不讲正事不走心，只谈风月。
挺没意思的局，但所有人都高兴。
这时候姚治旗说起了，方维才想到自己确实好久没走娱乐场了，难怪整个人都没劲儿，闷得慌。
姚治旗说：“我认识了几个新的网红，把她们一块儿叫过来玩玩呗？人多开个包厢唱唱歌喝喝酒，热闹热闹。”
方维笑一声：“你想组局就组局，想叫网红就叫网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拦你。你非得拉上我干什么。”
确实是。
姚治旗被噎一下。
以前组局哪儿有这么磨叽，都是一个电话的事儿。有时候喊方维方维不来，那不来就不来呗。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啊。
姚治旗叹了口气，“我现在手头挺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网红各个势利得要死，没钱连个好脸儿都不给你，有钱就忙抱大腿喊爸爸。”
“那你也不能用我的钱让那些网红抱你大腿喊你爸爸呀。”
姚治旗又被噎一下。
这一下噎得他恼羞成怒了，一拍桌子道：“方维你别来劲儿啊！就今儿晚上，你就说去不去吧！”
到了晚上，姚治旗乐呵呵地拿着方维的钱宴请各路网红。
大伙开了一瓶又一瓶酒，这瓶用来喝的，那瓶就用来喷。酒保都要开心死了，毛估了一下，这一晚他得赚多少钱啊。
昏暗的包厢里，姚治旗正独唱呢，身边一溜儿的网红给他伴舞伴奏。气氛挺热烈的，每个人脸上都笑到不行，欢乐场，醉生梦死。
方维坐在卡座里，觉得自己真是有病了。往常这种场子他早冲前面和姚治旗肩并肩了，如今却觉得整个包厢都乌烟瘴气。唱歌没意思，喝酒没意思，摇色子更没意思。
包厢门开开合合，不断有人进来，不断有人出去。好像就他按了暂停键似的，动也不动一下。他觉得这样不对，得赶紧融入进去适应起来。
包厢门又打开了，这回进来个身材窈窕的女人。穿一身桃红色亮片，长卷发一半搁在背后，一半搁在胸前，遮住了半边细细的吊带。
她进了门不偏不倚往方维这边走，不偏不倚往方维身边坐。
拿着酒杯，嘴巴很甜地喊了他一声“方总”。
方维看了她一眼，问：“你叫什么？”
“沈艺。方总您忘了？我们见过好几次了呢。”
“哦。”
方维揉揉眉心，刚什么也没干，光坐这儿喝酒了。以前这么喝没问题，今天可能是情绪不好的缘故，现在这会儿已经觉得有点上头了。
沈艺盯着方维，觉得方维这拧着眉心的样子太有味道了。她认识几个圈内网红，知道方维今天组了局，化了妆换了衣服马上就打车过来了。
这男人倒好，上来就问她叫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