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到来(1 / 2)

回到府里雨已经停了,当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许岁安收了伞进屋,谁知还没坐下去,崔忱烟倒是一把拉住了人,好奇问道:“师姐,方才那人是谁?”

许岁安搓了搓双手说:“你去问穆狄不是更清楚?”

崔忱烟松开她,翻了个白眼道:“师姐。”

正说着呢,门外传来声音:“来个人给我开门。”

“没人。”许岁安高声应答,稳稳坐着没动。

舒寒一把推开门,撩人的眉眼带着笑意,声音低沉浑厚,却又带着少年的清透:“鬼?”

“还以为您舒公子半道上看见美人挪不动脚了。”崔忱烟也坐了下来,给他俩倒了茶。

舒寒捋了捋有些湿意的发梢,桃花眼微微上挑,问:“给我找的媳妇呢?”他说话时带着审视的笑,直勾勾盯着许岁安,非要一个交代。

那人捧着茶杯,手指渐渐回暖,道:“你以为让你来京城干什么?”

她喝了口茶,砸吧着嘴道:“比武招亲去,若取个公主回山上,也不负咱们朝剑阁的名声。”

舒寒嫌弃地皱眉,抬了抬下巴说:“我舒大公子就这样屈于人下?还得和那么多人争抢?”他嗤笑道:“休想。”

“爱去不去。”许岁安没搭理他,下过雨的天十分凉爽,她甚至有些冷,又问:“你怎么进来的?”

舒寒抬了抬脚,有些无奈道:“喏。”他鞋尖满是泥渍,原本干净素白的鞋也脏了许多。收回脚说:“走进来的。”

嘎吱一声,又进来一人。

“你是谁?”穆狄的笑僵在脸上,拿着玉佩的手悄然背在了身后。一个外男进了屋,府上竟无人通报,他眼中防备之色愈浓。

崔忱烟撑着下巴,同他说道:“是舒寒师兄。”

舒寒看了眼许岁安,见她垂头盯着杯中茶水,他笑了笑,起身走到穆狄身前,点头示意:“穆公子。”

原是他呀。

穆狄也微微一笑,只手还是背着,他脑袋稍抬,垫着脚看向许岁安,有些不自然道:“岁安,我有事同你讲。”

许岁安还愣着呢,见他眉间有些含蓄害羞,这才回过味来。点点头跟着他出了房门。

“那公主什么模样?”舒寒见两人离开,回到桌前,翘了个二郎腿问。

“没见着。”崔忱烟摇头。

“那她叫我去比武招亲,万一是个丑八怪我岂不是亏了。”想到这天下还有大把美人等着自己,他心都在滴血。

“关我什么事?”崔忱烟心里烦着呢,也不知穆狄是不是又有什么东西要送她,她又不是傻子,穆狄对她的心思都摆在了脑门上。

出了门的两人站在廊下拐角处,许岁安倚靠着木柱,懒懒散散地,略抬了抬眼皮问:“什么东西?”

穆狄伸出手来,掌心赫然是一块玉佩,雕的是海棠,旁边依稀刻了几个小字。

“给小烟的?”她只瞧了一眼,含笑问。

“给你的。”穆狄脸上是少年气的真诚执拗,他双手递给她,定定道。

许岁安怔了一瞬,脱口而出:“给我干嘛?”

“你忘了?”穆狄说:“我答应过你的。”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是喜欢海棠花的。穆狄来崔家的那一年,崔夫人庆贺她的生辰,送了她一根海棠簪子。她面上淡淡,心里还是喜欢极了,每天都簪着。

只是那天碰巧撞到了穆狄,而簪子本也就没簪稳,于是啪嗒掉到地上碎了。

她不觉得生气,只是可惜。

穆狄却以为她恼了,是他的错,稚气的脸上带着惶恐,眼里也含了热泪。他吸了吸鼻子,说一定要赔她一个更好的。

许岁安哪里会计较这些,只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没事便擦肩而过了。谁曾想,他记了这么多年。

“行。”她接过玉佩,收进了手里。

……

晚上天黑得很,月亮若隐若现,舒寒正要回屋,隐约瞧见那院中槐树下站着一个人影。

他们住的院子有三间房,围聚在一起,中间空出了一个院子,平日里晏清就是在那练剑。

他借着忽明忽暗的月光细细瞧了瞧,问:“做什么呢?”

晏清扭头过来,今天舒寒来时他看见了,没有走大门,是从屋顶上飞身下来的。他心底蓦然有了些许盘算。

“没事。”他又扭过头去,语气淡淡。

舒寒倒是给逗乐了,他又说:“面壁思过呢?”

少年身姿已经越发挺拔,却带着些许抗拒,让人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是岁安的意思?”舒寒瞧了眼禁闭的房门,试探性地问道。其实他收到信时,许岁安同他提过,虽然师父那边并不知晓,她全当自己收了徒弟,这样算起来,这小子还得叫自己师叔。

他心情更好了,抬脚走到他身边,道:“回去歇着,夜里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