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1 / 2)

床头九盏梅花铜灯只剩下一盏还亮着,昏暗的光影中有淡淡的清香袭来。

霍衣烟收回震惊的表情,不禁勾唇笑道:“王爷来我长欢宫做什么?”

她说罢又低头咳嗽几声,仿佛身子十分虚弱。

秦王看着她忸怩的动作,转身走向桌案前端起那一杯合卺酒,仰头喝下,放下牡丹金杯啧啧称道:“宫中的御酒佳酿就是不一样。”

霍衣烟撇撇嘴,暗道:胡说八道。

她扯着衣角抬眸望向他,正义凛然地说道:“这酒,王爷喝不得。”

即使皇上没来,他也没资格喝这杯酒。

“一杯酒而已,本王渴了。喝都喝了,你要如何?”他扬着眉毛,看似风轻云淡,语气间却又满是挑衅。

霍衣烟气得小脸铁青,转而熄灭最后一盏灯,回身躺到床上,放下芙蓉帐。

室内瞬间陷入沉寂,眼前黑沉沉的,只有窗前一片月光。

秦王望着霍衣烟做完这些,仍旧站着不动,他嗤笑一声,反而坐在桌边。

长腿一伸,踢倒了桌下藏着的一壶酒,仿佛是水流汩汩而出,酒香四溢。

不好,我的荔枝酒?!

霍衣烟立即从床上坐起来,撩开纱帐,叹息道:“你干什么了?”

秦王蹲在地上,望着只有轮廓的的影子回道:“听说霍衣烟从小身子弱,没想到还有这嗜好?”

闻言,她立时愣住,说道:“我……就是怕冷,喝酒暖胃。”

说罢,她自己都觉得毫无信服力。

恍然间,灯盏再度亮起。

秦王端着烛火走到她跟前说道:“今日本王来送你一份贺礼。”

只听一声闷响,一件重物摆在了桌案前。

“这是本王偶然得到的好物,跟你很像。”他说罢放下灯盏,转身从容不迫地从离去。

霍衣烟望着那放在桌案上的被一块红绸包裹着的神秘贺礼,不禁心中忐忑,她缓缓地下床,走到跟前,揭开那神秘的红绸。

“烟烟,烟烟,烟烟……”

一只颜色亮丽的鹦鹉在笼子里欢快地叫着她的名字。

霍衣烟暗自松了口气,又默默地把红绸盖上去,免得被它的聒噪吵得夜不能寐。

但其实她这一夜始终难以睡得踏实,她忽然想起君砚来,想起和秦王,他们为什么会长得一样?

“烟烟,烟烟,烟烟……”

霍衣烟是被这只鹦鹉吵醒的,原本包裹着笼子的红绸已经被它啄出了几个洞,掉了下去。

当霍衣烟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那只聒噪鹦鹉时,她才明白过来秦王所说的和她很像是什么意思。

那鹦鹉全身橄榄绿的羽毛,只尾巴中间夹着几根浅金色的羽绒,和她的眼睛十分相像。而弯起的红嘴,竟然和她的樱唇也有些相似。

可是,秦王深夜亲自送她这只鹦鹉是什么意思?

总不会真的因为长得和她像吧?

朝云进来为宜妃娘娘洗漱时,瞧见这只漂亮的鹦鹉,一阵欢喜之后不由地疑惑:“娘娘,这鹦鹉哪里来的啊?”

霍衣烟瞥了一眼那只绿鹦鹉,眨了眨同色系眼睛说道:“天上飞来的吧。”

“哦……”朝云拿着篦子的手顿了一下,这个解释也是厉害。

洗漱完毕,霍衣烟换上件浅紫色高腰绣花裙,淡雅清新的缠绕花枝,看起来别具风韵。

“娘娘,昨日的合卺酒怎地少了一杯?”朝云站在桌前,专头问道。

霍衣烟眉心忽的一跳,她起身来端起另一杯一饮而尽,转而笑道:“收拾起来吧。”

朝云目瞪口呆地看向她,随后担忧地说道:“娘娘,您这爱喝酒的毛病可得改改。”

霍衣烟重重地点头,原来这原主本就嗜酒,她就奇怪自己怎么见着酒就有走不动道的感觉了呢?

哎!还好不算什么怪毛病。

“烟烟,烟烟,烟烟……”绿鹦鹉蹲在金色的笼子里扑腾两下翅膀,叫得极为欢快。

朝云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鹦鹉一眼,说道:“娘娘的名字能随便叫吗?要说娘娘万福金安。”

“来,学一遍。娘娘万福金安。”朝云不厌其烦地说着。

“烟烟,烟烟……”

然而这只绿鹦鹉只会说这一句,对于朝云的教导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好了,随它叫去。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下去吧,看着心烦。”霍衣烟一脸淡漠地说着,反正这后宫也没人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