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十月的B市秋高气爽,中午刚下过一场雨,马路两旁的行道树被雨水冲刷洗净,绿油油的树叶随风摇曳,充满生机。

田漾漾的甜品店就坐落在最高的那棵大树下,店名叫Aimee。

Aimee——来自法语,译为可爱的人。

店铺整体呈现清新自然的装修风格,木质的吊顶,各处点缀着绿植,郁郁葱葱,干净明亮的玻璃展示柜里,摆放着精致美味的小甜点。

此时田漾漾正站在后厨的操作台前,跟着店里的甜品师练习奶油裱花。

她微微侧低着头,专注于手里的蛋糕,蓬松微卷的长发被发绳绑在脑后,扎了一个简单的花苞头,头顶灯光倾撒,勾勒出过分漂亮的侧脸剪影。

店内放着舒缓的音乐,顾客寥寥,店门口的窗沿下蜷着一只橘猫,正敞着肚皮呼呼大睡。

很慵懒安逸的氛围。

店面很新,因为才开张不到三个月。

三个月以前,她还是一只刚毕业的、混在大公司食物链底层的小虾米。

田漾漾毕业于A大金融,顶尖学府里的王牌专业。她上学时一直都很努力,综合成绩稳定保持在院系排名前1%,还拿过两次国家级奖学金。

毕业前一个月,她刚试着投简历,就很顺利地被一家知名外企录用了。

薪水和工作环境都很让她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顶头上司,是公司赫赫有名的白骨精,为人刻薄,尤其喜欢针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那一天,白骨精因为工作失误被部门经理训了一通,然后田漾漾就再一次成了白骨精出气的对象。

当白骨精扬起手中的咖啡时,田漾漾难得反应迅速一回,她很机智地拿过一旁的文件夹挡在面前,并迅速往后退。

她虽然用文件夹挡住了脸,但是由于来不及躲避,深褐色的液体还是在她裙摆上晕开了一大片痕迹。

恰好那天江柯因为一起刑事案件来找她们公司的负责人调查取证,顺道过来看看她,没想到却撞上这样一幕。

他瞬间冷了脸,抬起手把脖子上的证件拽下来,往同伴手里一撂,用力推开那道玻璃门,大步走了进去。

男人身高腿长,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冷眉冷眼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气场凛冽,存在感很强。

对于这个突然闯入的男人,众人不明所以,但似乎是被他的气场震慑到,都下意识放轻了说话声。甚至还有几个女职员暂时抛开围观看热闹的心思,眼冒红心地盯着江柯那张英气勃然的脸,凑在一起低低起哄,“哇!好帅啊!”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江柯直接端起地上保洁阿姨用来擦门的半盆水,姿态强硬地塞到田漾漾手里,冷声道,“泼回去!”

田漾漾站在一旁,捧着被硬塞过来的盆,却只顾低头盯着自己沾染上咖啡渍的白裙子,长长的睫毛垂下,眼神懵然。

这是她最贵的一条裙子,也是她送给自己的二十一岁生日礼物,由知名设计师品牌纯手工打造。由于裙子的面料过于娇贵,每一次换下后,她都是万分虔诚地手洗晾干。

上次江柯吃小龙虾吃上头了,故意把手上的油蹭在她裙子上,一米八几的男人,如果逃跑的速度再慢一点,一定会当场被她挠成土豆丝。

当咖啡染上裙摆的那一刻,她的心在滴血。

而江柯看着她那蠢萌蠢萌的慢半拍表情,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他掐了掐眉心,不由分说的,抬手托住盆底,按着田漾漾的手将盆举高,然后在众人或惊恐或兴奋的注视下,翻转手腕,整盆水便对准白骨精倾泻而下。

哗啦啦——就像浇花一样浇得透透的!

其实田漾漾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白骨精泼咖啡了,不止泼咖啡,还有更过分更恶心的事情。

比如带她去某些饭局,中途故意找借口离场,把她一个人留在包厢里,让她独自应付一群大腹便便的土老板。

那些个土老板搂着陪酒小姐,色眯眯的眼神却在田漾漾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上流连,还满嘴的调戏荤话。

初入职场的田漾漾不知道那是不是每个新人必须经受的磨砺,但这种被人呼来喝去当丫鬟使唤的心情,逼得她一度想在上供给白骨精的茶水咖啡里,加点老鼠药。

这日子没法过了,同归于尽吧!

因为有这种上司的存在,所以刚开始实习的那段时间,她每天上班的心情简直比上坟还沉重。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田漾漾垂眼看看自己手里的“作案工具”,在白骨精仿佛要杀人的狠毒眼神下,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

“啪叽!”她把手里的空盆往白骨精脑门上用力一扣,飞快地跑走了。

虽然还是会有一种心惊肉跳的负罪感,但也别说,那种场面,那种感觉……真是爽!爆!了!

江柯也不敢相信,那个小时候被小朋友欺负了都不敢还嘴,只管眼泪汪汪往桌子底下钻的软包子,长大后居然也有雄起的一天。

江霸霸表示很欣慰。

就这样,在江柯的鼓动下,田漾漾终于把坟头上司给炒了,结束了痛苦的每日上坟生活,开了一家从小梦想的甜品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