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寄柔讶异道：“宫中可有刺客？”
皇帝沉着脸，没说话。杨临风解释道：“从含象殿出来时，丽妃娘娘偶有失仪。”
……额，堂姐的战斗力，真的是可以的。
皇帝走到甘露殿门前，一甩袖子，说道：“时候不早了。临风，你且回去休息吧。王爱卿，你留下，朕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杨临风一揖，转身离开。待那黑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皇帝才转向王寄柔。
“今夜有凉风，不如在阶下坐坐？”皇帝说罢，走到王寄柔旁边，一撩衣摆坐到石阶上，拍拍身侧的石砖，“爱卿也来坐坐。”
王寄柔走过去，与皇帝并肩坐下，略感到不自在。
“朕怎生立了王寄芸这般女子为妃，可惜朕还不能随意废妃。”皇帝苦笑道。王寄柔不知如何回答，于是沉默地看着地面。
“爱卿觉得如何？朕是不是该再立位贵妃，省得丽妃横行后宫，众口议论，皆成朕的不是，”皇帝叹息一声，不过语气却挺轻松，“可是温文的女子，难免被丽妃欺负；再立名更加凶悍的女子为妃，朕岂不是驱虎赶狼？”
王寄柔笑道：“这便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岂俱后妃凶悍？”
她内心疯狂吐槽，你特么秋后算账的手段雷霆万钧，区区一个王寄芸，还能让你头疼？
皇帝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又换了话题。
“朕本不该立王寄芸为妃。但朕觉得她长得有些像你，而你长得像宁河公主，朕就迷了心窍，觉得非要娶她为妃不可了。只是宁河皇妹早已去世数年，朕也会慢慢忘掉她的样子。可能几十年后，说起宁河皇妹，朕所能想出来的，想来只是你现在的模样了。”
王寄柔一副黑人问号的表情。
“亲亲，宁河公主名叫皇甫瑶，是当今皇帝的妹妹，母亲身份较为低微。原著里只提了一笔，说先帝还在时，这位公主年纪轻轻就因病去世了。”系统君为王寄柔解释。
“陛下……”王寄柔试图插话。
“宁河皇妹去世那天，头天刚下过雨，到天明时，艳阳高照，天气很好，朕很多年都没见过那样晴好的天气了。朕觉得老天真是不公，凭什么瑶儿去世时，会有这般晴天。”皇帝眯起眼睛，王寄柔侧过头看着他，又挪开了目光。
皇帝的侧脸，骨骼棱角分明，王寄柔莫名心惊。皇帝猛地转头，他伸手似乎想要拥抱王寄柔，但不得要领，是堪堪扶住王寄柔的手臂，姿势略显别扭。
隔着衣服布料，王寄柔能感觉到皇帝掌心的温度。在夏天的夜晚，这温度不算宜人。
“瑶儿的母亲是李充仪，自小就随她母妃住在一起，父皇和大哥都不疼爱她。她是被人害死的，不过朕不信她会等死。”皇帝低声说，宛如呓语。
“陛下……”王寄柔略微提高了声音。
她希望今晚是皇帝偶尔的犯病时光，并希望这段时光能尽快过去。
皇帝似是回过了神，他苦笑一下，松开了王寄柔的手臂，又恢复正经的模样。
“朕曾想过，你继续为御前侍卫，或是去查案子，对你而言，都会将你置身于危险之中。朕的后妃倒是相对能安全些，只是你甘心如此吗？不，你决不甘心如此。所以，朕希望你继续查这桩案子。”
皇帝絮絮叨叨地沉浸在个人独白中，王寄柔努力憋住一个大大的哈欠。
好吧，其实这气氛……还是稍微有一点浪漫的。
终于，皇帝仿佛回过神，问王寄柔道：“爱卿这几日查案子，有什么所得？”
王寄柔说：“种种线索似与灵梦楼有关，明日下臣便去灵梦楼。”
“灵梦楼吗？”皇帝沉吟了一声，“去查吧，能查出些线索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