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一阵无言,然后大叫一声:“啊!老夫又死机了。”
*
宴游结束,一地鸡毛。
王寄柔和王策回家各自收拾行李:一个奔赴沙场,一个进宫。也说不准谁将来的命运会更好些。
王寄柔先送王策往西北方向去了,直送到城外。中午时天气就阴沉起来,至申时便淅淅沥沥下开了雨。将军们乘坐车辇离开,楚远将军身负古琴,触景伤情,不禁开始抚琴。琴声刺耳难听,令人更添愁绪。
王策许是离别在即,许是琴声实在令人不忍卒听,便抽抽搭搭哭起来。王寄柔顿时希望她没有这个弟弟。
送出城门五里,过了沣河,送行的人便停步了,见车马远去。雨越下越大,随王寄柔出来送行的家丁荣全取过油纸伞打上,见离人的身影转过路的尽头便看不见了,荣全说:“小姐,咱还是先回吧。”
两人回转身朝城中走去,上了桥,王寄柔又停下脚步,看着桥下滚滚河水,河畔树枝被风吹得东摇西摆,她不禁望之出神。
身后传来车轮驶来的声音,王寄柔回头,见一装潢华丽的六驾马车自东边而来,驶到桥上,在她身旁停下,杨临风身着黑衣,撑一把白绸伞坐在车头。
荣全认出车毂上的纹饰,拉着王寄柔要跪拜。杨临风语气温和地说:“陛下有言,下雨路湿,不必行礼。”
雨水从白色的伞面上滑落,雾气氤氲。王寄柔抬起头,忽然见车帘打起来,皇帝探出头看她。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在天光下瞧着皇帝,觉得他那双异色瞳也不怎么骇人了。
“王爱卿,上车吧,朕与你同路。”皇帝说。
王寄柔心下奇怪不已,但还是将油纸伞收起,塞到荣全手中,嘱咐句“好生照看我爹娘”,便上了车。
雨水哗哗敲击着伞盖,驾车人调转马车方向,直奔皇宫。王寄柔疑心皇帝是专程来此处接应自己的,但又不敢问。
皇帝坐在王寄柔对面,闭目养神,好像也没空和王寄柔搭话。车厢中只有二人,气氛一时尴尬。系统君说:“亲亲,他对您的好感一直维持在81呢,看来是个感情不易波动的人。”
王寄柔很郁闷:“如果我入宫了,岂不是既揍不了主要矛盾,也揍不了次要矛盾?”
“您没必要非急着揍他俩,毕竟您此次穿书是休闲模式,没有强制任务,您可以佛系一点。”系统君劝慰。
“唉。”王寄柔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坐在她对面的皇帝猛地睁开眼睛:“爱卿何故叹气?”
“回陛下,没什么。”
皇帝并没有结束话题的意思。他撩起一侧车帘,向外看了看,几滴雨水随着风吹进来。皇帝又慢悠悠地问:“顾长沉谋反之事,爱卿如何看?”
王寄柔没什么精神,蔫蔫地道:“自是大逆不道,其理当诛。”
“果真如此吗?”皇帝低声问,声音比雨雾还要轻,“爱卿如果真是这么想,朕自是极为高兴。可是,爱卿为什么又要悬梁?”
王寄柔真的、真的不想再解释她正练肱二头肌了。
但是皇帝已经伸手过来,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皇帝拨开了她刻意拉高的黼领。王寄柔大惊,卧槽,这皇帝真的是……好有执行力……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他过肩摔出马车?
缢痕尚未褪尽,所以皇帝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也就可以理解了。
“亲,不好了,他对您的好感已经掉到75了!快点做些什么吧!”系统君在大吵大闹。
王寄柔干咳了一声,整理好衣领。
“陛下若对臣悬梁之事耿耿于怀,直说便好。”
“亲,ballball您不要火上浇油了,好感降到已经74了!”系统君嘶吼。
皇帝不再说话,又转头看着一边的车帘,仿佛要从车帘上看出花来。
“老夫发现,亲您每次只要否认跟顾长沉的关系,皇帝对您的好感就会降一点诶。”系统君窃窃私语。
“可是我就是跟顾长沉没什么关系啊,我穿书前是上吊了,但上吊的是那个王寄柔,不是我这个王寄柔?”
“亲,这个您也不好跟皇帝解释,还是当个演员,先想办法把顾长沉这事翻篇吧。”系统君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