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永远是继父厌嫌的巴掌,后妈狠毒的耳光,生生的抽在不受宠人民的身上。
竹颜一下车,立刻接受了寒冷冬天的洗礼。裹紧身上的羽绒衣,竹颜化身为熊,哼哧哼哧的搬着行李箱打开了家里的大门。
“爸,妈,我回来了!”竹颜往沙发上一瘫,踢掉鞋子,长出了一口气。“火车上人多吗?”竹父无奈的把已经飞远的鞋子拾起放好。
“你都这么大了,别总是坐没坐相,没个正形。”竹颜嘿嘿一笑,赶忙端正身子。
“爸,我妈呢?”“去酒庄了。主事的让她过去看看今年的储存情况。”“哦哦,爸,我饿了。”
竹颜拽着竹父的手猛晃,“火车上东西太难吃了。”“行行行,爸给你做饭去,一进门就想着吃。”
竹父拍掉竹颜的手,摇摇头:“也不知道跟了谁。”竹颜嘿嘿一笑,也跟进了厨房打打下手。“爸,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今年还不去奶奶家吗?”
竹父手中动作一顿,“不去。”竹颜暗地里吐吐舌头,又横下一条心来,“爸,你看我爷爷奶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您就是再有意见也该暂时放下了,看在他们这会儿见一面少一面的份上,今年就去吧。”
“行了。”竹父放下手里的活儿,“我考虑考虑。你过几天去看看你大姑,前几天我去看了,医生诊断还没出来,你姐刚从外地回来,你歇一歇尽快去看看。”
“爸,大姑情况不好吗?”竹颜皱眉小心的问。“一阵不如一阵,先还只是轻微的强迫症表现,后来就是言语上的强迫症,前几天我去看,连说话逻辑都有些表达不清了。
之前我和你姐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到了医院,医生说病情只能用药物勉强控制,根本不可能痊愈。你说,好好的一个人,就……你爷爷奶奶,真是让人心寒,也怪我,没有护好她。”
竹颜叹了口气,“爸,你说什么呢,你当时比她还小,能做什么啊。事情已经这样了,行,我明天就赶紧去吧。”“嗯。”晚上竹母回来后,一家人聊天到很晚。
第二天竹颜一起床就见竹母给准备的各种东西,“这个给你大姑拿去,她平时也不做饭,这些热热就能吃。”
一打保鲜盒递过来,竹颜连忙点头,“这是我做的酱牛肉和一些香肠,跟她说就是平时吃挂面也就搭配的吃些,别总吃那些没营养的,你姐工作也忙,你姑父又是那样,怎么就对他们这么残忍。”
竹颜一看母上就要掉金豆子,赶忙安抚到,“这不还没去呢嘛,也许有转机也说不准啊。我去看看再说。”
“嗯,路上慢些。”又是红灯,竹颜停下车,微微叹气。大姑的病大家都心知肚明,到底因为什么竹颜也清楚的知道。
自己的爷爷奶奶有四个孩子,除了自己父亲,就是大姑大伯和二姑了。当时曾祖母在外地,奶奶为了省事不用带孩子便把已经出生的三个孩子丢给了婆婆抚养。
大伯是个离不开父母的孩子,不久便吵闹着要回来,于是没办法,爷爷就把他接了回来,过了一两年二姑出生了,这两个孩子便成了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孩子。
而大姑和自己的父亲则是在曾祖母身边长大。都说生孩子不亲养孩子亲,这倒是句真理。
等大姑和父亲到了上初中的年纪,爷爷奶奶终于将两个孩子接了回来,多年不甚熟悉的父子母女并没有团圆的喜悦,却仿佛从外边买回的童工一样。
竹父与竹颜说起这事儿时总是咬牙切齿,原本受到的宠爱就不平等,父母更是将家里所有的家务怨气都撒在两个迟迟归来的孩子身上。
“我本来就是男孩,性格又硬,时不时跟他们发火闹腾,算是躲过了一劫,但是你大姑,一个女孩子,被小自己许多的妹妹欺负,稍有不满,便打骂不休。
放了学回来便做饭,做的慢了又是一顿打骂,洗锅时候不许发出丁点响动,有一回声音大了点,你大姑被打的好几晚上睡不着。
不给吃饭更是平常,这样的亲生父母我真是永生未见。”竹颜当时听完极为震惊,她知道自己爷爷奶奶不是什么良善好相与的,没想到这么残忍暴虐。
“我年纪太小,没办法反抗,只能时不时闹腾,给他们添堵。你曾祖母来过许多次,劝他们不要这样。
也和我说过,你大姑小时候聪明活泼,自从回来之后,变得不怎么言语,不愿意与人交流,当时我就察觉到了,想让曾祖母带走她,但是你爷爷奶奶不愿意少一个任打任骂的劳动力,说什么都不让。
就这样铸成了大错,简直是造孽。”竹颜发动了车子,继续朝大姑家开去,“后来上了班,你大姑想走,但是经济收入全掌握在你爷爷奶奶手里。
怎么能舍得少这么一项经济进项,真是可笑,当时我们家的条件已经非常优越了,父母双职工,子女上学工作非常不错的条件。
可是你爷爷奶奶就是不让我姐出嫁,直拖到三十。也是,他们哪儿舍得那笔工资呢。
你们这会儿可能觉得三十不算大,我们那个年代都是二十出头就结婚的,成了老姑娘那还有婆家好好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