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离婚的大姐看起来三十多岁,那眼神从两人黑衣黑帽的打扮上转了一圈,若有所思:“别管他们,今天他们八点就来了,到现在都没离成呢,你们俩好端端的干啥离婚啊?”
谢辞的声音隔着口罩听起来嗡嗡地:“……感情不和。”
“哎呀,现在年轻的小夫妻,小夫夫什么的,有点不和很正常,年轻人嘛,谁没有脾气,磨合磨合就好了啊。”
“磨合不了,我要离婚。”这要是真的等磨合好了,不就是弯的直不了了吗。
那大姐看谢辞油盐不进就转攻叶兰舟:“小伙子,你和他什么矛盾?说出来我给你们解决解决。”
叶兰舟看这大姐存心不让人办离婚手续啊,刚准备说话被拦住了。
“总之他出轨酗酒打老婆,我要离婚。”三条罪状,条条死罪。
“这,这可真看不出来。”
谢辞身高一米七八,叶兰舟身高一米八八,两个人体型没有差距很大。但是其实叶兰舟看不到的地方一身腱子肉,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叶兰舟一头黑线:感情抹黑我不花钱呗,谁出轨,谁酗酒,谁打老婆啊。
“这样吧,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可是大事儿啊,说离就离的你们想过自己父母吗?先回去再相处三个月吧,三个月后,真不合适再来离婚。就这么定了,大姐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忍心看着年迈的父母伤心欲绝吗?你们忍心看着他们被指指点点?就说你们忍心吗?”
“…………”
赵小梅今年四十有八,作为离婚窗口工作了二十几年的老柜员,她一直保持着一个辉煌的记录,那就是来她这里离婚的,从来没有一对成功过。是的从来没有人能在她手底下离得成婚,因此年前市里还给她颁了个奖:最佳婚姻调解员。如今这情况,这就好比孙悟空遇上六耳猕猴,两个人眼神交接,中间电闪雷鸣,内力外放,就像高手过招一样,都是使出浑身解数了。
出了民政局,两个人去地下车库拿车,谢辞明显动作反应都有点慢了,眼神里连点多余的光彩都没有,叶兰舟看他委屈的简直是不要的不要的,只好安慰他:“别多想了,其实我们俩既没有拿结婚证,我也没拿身份证,那大姐给离也办不了手续啊。”
“这事儿不能传出去,不然……”谢辞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我跟你同归于尽。”
“我发四,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叫第四个人知道,不用组织动手,我自行了断。”
“第四个?第三个人是谁?”
“……杀气收一下。”
远在大洋彼岸的萧昂从大学出来,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在赌咒发誓十分钟后,谢辞勉强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否则他们俩在大马路上的情景太像吵架的两口子了,尤其是在民政局门口,别人想不想象都难。加上证物中心那边的监控录像拿出来了,包括新案件的目击者的笔录和验尸报告,也确实没办法久留。叶兰舟一个人孤零零的赶回家,原因是某人现在一看到他就会火冒三丈,意欲行凶。
那天晚上,叶兰舟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去买了两斤白酒。
大宝被穿上了一身人偶服,摇头晃脑的地问:“谢辞接下来是不是真的就是你老婆了?”
叶兰舟觉得不管是要把这个问题解释给一个人工智能听,还是一个七八岁小孩听都挺难的:“其实,我和他还跟以前一样,事急从权才出此下策的,就当是演戏给他们看。”
“其实谢辞哪点不好啊,聪明能干有才华,家世又好还特正直,他对你多好啊(关键对我多好啊,你看他还给我穿衣服),我深深感觉以你的眼光以后挑的当家主母肯定人品堪忧,要不你好好表现,真的把谢辞娶回家吧。”
“……不要忽略客观因素,我和他都是直男啊亲。”
“恐同即深柜啊亲。”